全班同学分别邀约同路的人,慢慢散去。
东南西北各走一方,三五成群,热闹得很。
宏伟的大瀛山在冬季显得很落寞。既有秋风扫落叶后的伤痛,又有冬日冰霜的冷漠,春天的回暖还是个问号。但它依然把持着坚硬的岩石,厚实的土地,期待着来年的生根芽。
女同学些喜欢走到半路就找个平地,跳绳跳房,踢鸡毛毽。
男同学则喜欢吹牛闲聊,打打闹闹,拳脚相加,舒筋活血。
林瑞英和曹红英并不着急,因为学校离家近。她俩抓紧时机做点假期作业。
石坚兵没动,也在做题。许配翰也不动,他也想多呆一会。
教室里,很快就只有这四个人。
“林瑞英,你们假期看电影不?”
许配翰主动搭讪。
林瑞英转头温柔一笑,对着许配翰说,“要看呀!但是,一般都看电影,看过的就不看了。”
许配翰是在探路,究竟为自己,还是为石坚兵,说不清楚。“我觉得,精彩的片子,多看几遍也可以。”
电影是很少的,样板戏和纪录片最多。而许配翰是想她多看电影,才有机会接触。要不然,这个假期恐怕见不上一面了。
林瑞英边做作业边答道,“也不是不想看。主要是看完电影要走夜路,吓人得很,怕鬼!”
“哈,哈!”
石坚兵突然大笑。
林瑞英知道他笑自己胆小,微笑着对石坚兵解释,“老电影看的人少,路上没有人一路,阴森森的,害怕。只有电影看的人多,回去时才热闹。”
石坚兵望见林瑞英看他的眼神,心中一激灵,顿感幸福满满。急忙从书包里掏出七颗水果糖,起身离开座位,分给他三人。
这水果糖硬硬的,很甜,多数农家娃儿是吃不起的。石坚兵的婆婆满七十大寿时,一个工人亲戚送的礼,一包一斤。他在婆婆的同意下,拿了几颗出来。
林瑞英、曹红英、许配翰各两颗,自己吃一颗。
石坚兵刚回到座位上,许配翰就站起来向林瑞英走去,嘴里含着一颗糖,把余下的一颗放在她桌上,“你们看电影一般在什么位置看?”
林瑞英没多想,随口答道,“后面,围墙下面,清静。”
曹红英一直没说话,她听出了端倪,笑道,“许配翰,你是不是也想打一架?”
林瑞英和石坚兵也跟着笑了起来。
许配翰把另一颗糖给了林瑞英,并非简单的“借花献佛”
,而是体现了他与石坚兵一样,珍爱她。
石坚兵意识到,许配翰并没有给他让道,他和自己在并排奔跑。
“我就是觉得没人打我的话,我很没面子!”
许配翰也哈哈大笑。
石坚兵也不胆怯,大声道,“林瑞英、曹红英,我们约定,只要放电影,就在后面的围墙下相见。”
林瑞英微笑着点点头。
曹红英傲慢地笑道,“我得想想,当电灯泡有什么好处没有?”
许配翰听见石坚兵这么一说,心中暗骂,“老子在前面修桥铺路,结果被你娃一锅端了。”
虽然情绪上有些波动,但还得装着高兴,“这个建议好,就这么定。”
张佩东与薛永明差不多高,都是一米七以上,两个相谈甚欢。
荣与方武紧跟其后。
自从薛永明出头喝住万林,张佩东更加乐意与他在一起。而荣与方武,则是张佩东的近邻,一个大队。
张佩东依然穿着他喜欢的牛皮鞋,只是换了双袜子。刚走出校门口,一个响亮的女声从后面传来,“张佩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