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祺和封再龙来到市里,租了最便宜的老房子住下,开始了找钱生涯。
火车站、码头、长途汽车站、批市场、建筑工地,有的是他们使力气的地方。一块两块,找不完。遇上城里停水,还真可以挑水卖钱,两角、伍角都是钱。
这两江市是个地势高低不平的大城市,爬坡上坎,路弯道陡,不但自行车不好使,就连公交车也是又塞又挤,所以,肩挑背扛,提抬拉搬这种苦力很是盛行,市场很大。
封再龙如鱼得水,有的是力气使不完,一天笑呵呵的跑下来,就是一、二十块。
钟家祺与他时合时分,需要两个人办的事就合在一起完成,单独送货物就分开走,直到天黑,才回到租房里整饭吃。
封再龙把饭煮好,就等钟家祺回来。
“二哥,有个老板找到我,约我明天晚上,叫四个人去给他搬货,是钢材,装车运到郊外,下了货就送我们回来,每人五十块。干不?”
封再龙边吃饭边向钟家祺汇报。
钟家祺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要晚上?”
封再龙笑道,“我也这样问了。老板说是钢材老板欠他的钱,先把货扣押了。白天人多,晚上不起冲突。”
“我不去,也劝你别去,这种有矛盾的事,最好别介入。”
钟家祺很慎重地劝道。
封再龙不以为然,“五十块不是小数,你不去,我去。”
钟家祺很不高兴,“最好别去。清清白白地找钱,心里踏实。”
封再龙很认真地回答,“二哥,怎么又不清白了?我只是去搬货,拿搬运费,又不是我去偷。”
钟家祺摇摇头,不说话了。
第二天晚上,封再龙果然没有回来吃晚饭,钟家祺估摸他是去搬钢材去了,也懒得等他。
这老板也是动了心思的,找个能说会道的人,与照看工地的老头认了个亲戚,买些卤菜,拿了两瓶酒,就把老头灌醉睡了,然后,就叫封再龙等四个年轻力壮的苦力上场,大卡车大摇大摆地开进工地,把所有钢材全部装车,又不慌不忙地拉走了。
没走多远,公安和工地的人都在路上等着。
这照工地的老头也不是傻瓜,认亲戚可以,拿酒到工地来喝,就有问题了。他早就偷偷通知了工地的人,醉也是装醉。
天亮了,钟家祺见封再龙还没回来,就自己到火车站去找业务。
一天下来,也没见封再龙来找他,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便早早回到住处,仍不见封再龙的人影。
整个晚上,钟家祺都没睡好,这人究竟跑哪里去了?自从出来到现在,两个人都是形影不离,天天在一起,不会生什么意外吧?
一起床,钟家祺就四处打听,终于听说有几个人偷钢材被抓进派出所来了。
连跑两个派出所,都不知情,没抓过偷钢材的。
这个该死的封再龙,也不说在哪里偷钢材,找都不好找。
其实,封再龙当时也不知道去哪里搬钢材,雇用他的老板是不可能说的。
钟家祺觉得自己是大海捞针,但又不得不找。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在家等,看封再龙带信来不?但这不是好办法,等到什么时候?
又看见一个派出所,钟家祺毫不抱希望地走进去,见到一个公安出来,便赶紧上前询问,“公安同志,请问一下,这里抓没抓过几个偷钢材的人?”
那公安打量了一下他,“抓啦!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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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家祺急忙问,“是不是有个叫封再龙的?”
公安想了想,“不清楚。”
钟家祺急切地央求道,“麻烦你查一下,有没有这个人?”
公安正要回话,外面走进来一个年轻公安,他急忙招呼,“高所长,你回来了!”
年轻公安走过来,从钟家祺身边走过。“嗯!”
钟家祺看着他很是面熟,立即在他背后喊道,“高飘扬!”
高飘扬猛然回头,莫名其妙地看着钟家祺,“你是谁?”
钟家祺看清楚了,肯定是高飘扬,“赶溪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