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头就像一只得势的猎犬,带着数百家丁,拿枪带棒,挨个马车搜去,挨个人检查,挨个箱子翻检,直闹得人仰马翻。
齐斑岫在一旁怕得直打哆嗦,劝道“国舅爷,国舅爷,您这是何苦啊……”
百里晓和冷离快交换了眼神,暗道不好,再这样下去,恐怕白飘飘的藏身之处要暴露,怡德郡主的秘密也有被揭穿的危险,便道“不知国舅爷府上家贼是何模样,可有画像?散出去找岂不是更快?总比耽误在这里强。”
赵天赐淡淡答道“没有画像。不过,不用王子操心。这人嘛,总是能找到的。我说她是贼,她就是贼。”
说完,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百里晓,自顾自笑起来。
百里晓心中“咯噔”
一下,看来找家贼是假,找麻烦是真。可这赵天赐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真的是为了白飘飘不成?可刚刚看起来倒是很像临时起意啊。
看了眼在赵天赐身旁唯唯诺诺的齐斑岫,百里晓知道这人是不中用了,现在唯一可用的人是李锐了。
正准备叫冷离去请,谁知李锐身边的人却先来了,说李相舟车劳顿,刚刚中暑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百里晓一怔,抬头看看湛蓝的天,这虽然是正午,但是日头也没有十分毒辣,早上还生龙活虎的人中午就人事不省了?
看来,他是不想趟这趟浑水,不想出头得罪人。果然老谋深算。
百里晓心中泛起一阵苦笑,此人只可利用,不可结交。
如今之计,只能将郡主的身份抬出来压制赵天赐了,不到万不得己,绝不能大动干戈。
定下心神,百里晓笑道“国舅爷,怡德郡主从京城不远万里来到茺州城,舟车劳顿,疲惫不堪,染上风寒,虽然有所好转,但恐怕不宜再受惊扰。也请国舅爷不要耽误郡主行程,免得叫郡主殿下病症加重。”
“生病了?”
赵天赐懒懒一笑,“好办。我府上有的是郎中,不如让郡主到我府上医治,病好了再上路不是更加便宜?况且,怡德郡主天人之姿,我等一介草民早有耳闻,今日过茺州城而不得一见岂不是人生一大憾事?不如,就请郡主移驾到我府上小住几日吧。”
“国舅爷,你……”
“哎,王子殿下不必费心,我那别院早已经修缮一新,郡主别说小住几日了,就是长住不走也无不可,”
赵天赐说着,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睛上下打量着百里晓,脸上露出鄙夷之情,“若是殿下没本事留住郡主,不如由本公子代之,如何?”
淫邪之光从他眼中飘过来,“本公子调教女人的本事,这茺州城可是人尽皆知的……”
“你!”
百里晓怒气上涌,狠狠瞪着赵天赐“本王敬你是赵贵妃胞弟,处处忍让。但怡德郡主是当今圣上嫡长姐长公主之女,圣上钦封的怡德郡主,你如此无礼,出口无状,枉顾天威人伦,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他冷冷瞥向一旁以吓得抖似筛糠的齐斑岫厉声喝道,“齐司马!你也听到了!赵天赐以下犯上,冒犯郡主,气焰嚣张,无礼至极!你身为大凉官员,吃着朝廷俸禄,难道就任由赵天赐如此胡作非为吗?他不分青红皂白拦住两国和亲队伍在先,又言语无礼不恭不敬在后,难道不该治罪吗?”
此时齐斑岫已经吓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豆大的汗珠不停从脸上滑落,直流进他又短又胖的脖子里,将官袍打湿,“这这、这……下官……下官……”
赵天赐却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倒是慢悠悠地从轿子里站了出来,一只手搭在随侍的仆人身上,斜斜的站着,扯出一抹嘲讽的笑“王子殿下好大的口气……本公子尊称你一声殿下已是给你面子,你区区古月国,弹丸之地,不过是我大凉的番邦属国罢了,更何况你这个王子不过是公主生的,名不正言不顺,连这姓都是靠人施舍才得来的,居然还在这大言不惭?当真可笑!”
百里晓只觉得一股怒气涌上心头,脸上却怒极反笑“没想到国舅爷倒是做足了准备,打听得如此细致清楚。也许是本王记差了,咱们曾经是见过的。就在您那别院之外……”
赵天赐慌忙打断他,厉声吼着“胡子头!人找到没?!”
“奴才该死,还没找到那女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