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拐八弯地又走了很久,忽见一脉潺潺的小溪,从层峦叠翠之间流出,涓涓流淌,沿着错石,蜿蜒曲折,叮叮咚咚,向着下游悠悠流去,一行人循着小溪的上游继续前行。
常言道,“有山无水单调,有水无山枯燥,有山有水绝妙”
,这样的山水互补,灵气逼人。
走在最前头的村民停了下来,奶奶拉了拉徐烨的手,“到了,这就是茶树王。”
徐烨仰头望着树龄为1ooo年的古茶树,仿佛时光静止。这株写满岁月的古茶树株高十多米,呈冠状朝四面分散生长,树荫面积大,嫩绿的茶叶散着独特清香。
要知道,一棵茶树正常生长5oo年,才能长到与成年人一样的高度。村民们说,要不是这一片山头属于高寒山区,每年厚重的冰雪常把茶树顶端的枝条压弯折断,茶树王还会长得长得更高。
就在这棵茶树王的身边,至今还有她的子孙2ooo多棵,茶海绿波,生机盎然。茶树王如擎天柱般挺立在山头,守护着这片被茶祖眷顾的地方,守护着茶的子孙们,集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毫无雕琢之气,散纯朴自然本色美。
它是千百年来时间的烙印,历经千年的时光荏苒,依然岿然不动、枝繁叶茂,精养于天地之间,盛飨于四季之时。茶树王的树冠像一把撑开的大雨伞,高高地伸向云天,靠近地面的一截长满青苔,那是茶树王的根,也是茶农们的根。
拜访完茶树王,大伙们一块行到村民的家中小憩。沿路不少古茶树就长在泥土浅薄的石头缝里、悬崖峭壁上,采茶青时稍有不慎就会掉下悬崖。
一路上,爷爷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年轻时与古茶树最初的因缘。他二十四岁那年山上干旱,原始森林外围的竹子枯死了,村里的人才有机会进入大雪山深处,恰逢那天茶花落满了地,才现了长在这里的野生古茶树群落。
在这寂静无人的山谷里,这些茶花自开自落,它们是那么平淡,那么自然。它们一遍遍怒放,又一遍遍凋零,没有生死喜乐。
恰如王阳明所说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
爷爷那时候自己学着刹青,可是刹青也不容易,把铁锅烧热在几百度高温锅上用手不断地翻炒茶叶,手指被烫得弯曲根本无法伸直,第二天每根手指头都出了水泡,连吃饭夹筷子都困难。从那时候起,每当爷爷手棒一杯茗茶,就知道为了这一杯茶,茶农付出了多少的艰辛,每个芽头每一片叶,都凝集了采茶人的汗水。
聊着聊着就来到一个古老的小村落,仿佛不在历史的车轮上转动。村民的家眷在屋里忙着石炉敲火试新茶,地上摊着古茶树的鲜叶,旁边的杀青机隆隆响着,底下烧着木柴,机器上一边烘着笋干,一边吐出杀青完毕的鲜叶。捧一把带着热度的茶叶闻闻,火候大了,有一股轻微的焦味。
徐烨第一次嗅到满满一竹匾苦茶萎凋杀青时散的浓烈气息,非常惊愕,那是一种完全不能以“清新柔美”
来形容的气息,它似乎从泥土里带来许多粗砺顽强的东西,又聚集了千百次野火狂潮,直到被采摘,仍旧不管不顾地吐纳着活力。
徐烨忍不住尝了一片茶树嫩叶,嚼的时候只有微微的苦,随后是满嘴清凉舒爽的幽香,让人入口难忘。
几个村民忙着把杀青完的茶叶揉捻至条索状,还有几个女眷正熟练地把晒青干燥后的茶,以传统石磨手工方式压制成饼茶。
满屋飘着香气,奶奶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过几个紫色的茶饼给徐烨看,“这可是全国稀有、珍贵的小种紫芽观音种!整片原始森林里只找到六株呢!唐代茶圣6羽所着《茶经》中有记载‘茶,紫者上,绿者次;野者上,园者次;笋者上,芽者次。’这样的极品茶价格比绿茶要高至少十倍!”
喜欢大时代的梦请大家收藏大时代的梦本站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