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敷了药,”
无奇看着他,迟疑片刻终于问道:“我听江伯说,昨晚上蔡大哥是特守着我的?”
“也不算,”
蔡流风含笑低头:“只是看你乱动,怕你弄坏了伤口,所以看了一会儿。”
他轻描淡写的,无奇的心却跳快了几下:“蔡大哥,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以前蔡流风对她也好,但无奇觉着,在蔡流风的眼中,自己无非是跟蔡采石差不多罢了。
可是现在看来,还是蔡采石说的对,蔡流风对她好像比对他的亲弟弟还上心。
光是昨晚上照看着一夜的事情,就不是常人能做出来的。
至少,倘若让她整宿不睡无微不至地看护着另一个人,那是不可能的,她一定会支撑不住睡死过去。
两个人四目相对。
沉默中,夜风从敞开的门中轻轻地送进来。
桌上的烛光微微摇曳。
而蔡流风的目光也像是被风吹动了似的,忽然一闪。
不知是桌上的烛影跳进了他的双眼之中,还是他的双眼之中原本就有火焰,那两点闪着光的炙热的东西静静地燃烧着,安静里却透出些许苦苦遏制的激烈。
无奇愣了愣:“蔡大哥……”
蔡流风才要回答,却听到外头有个声音低低地咳了起来。
他一惊,几乎站起身来。
门外,有个人探头进来了,眉目如画,赫然正是春日。
她似笑非笑地对蔡流风道:“蔡学士,抱歉的很,不请自来了。”
蔡流风见是她,眉头微蹙,并不做声,只是很慢地转身:“可是有事?”
就算是对不速之客,依旧是很彬彬有礼的语气。
春日又笑道:“是有一点事,情非得已,很是抱歉。”
她说了这句便看向无奇:“你大哥来了。”
“什么?”
无奇正在忖度春日有何事,闻言几乎跳起来:“可是……”
春日叹气:“我本以为他是个笨蛋,没想到居然粗中有细,我好不容易陪他吃了晚饭,本已经打发了他回去的,不料他神不知鬼不觉地跟着我,我到了这左右才发现……已经晚了,想必他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
春日得无奇的暗示,被迫去陪着郝三江吃那熏肉大饼,总算是吃了半个,人不算很饱。
但很架不住郝三江自吹自擂外加胡说八道地,各种言语强硬地塞了她一耳朵,最终聒噪的春日受不了。
而且他还热衷给给春日面前放肉饼,拼命劝她多吃,见她敷衍便问:“你要是不喜欢吃这个,咱们去别家……要不要去吃烫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