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和饼干,辣条之类的。”
陈落说,“哦对了,我之前报警,隔壁赵老板失踪的事,这么些日子没见他啊。”
“报纸上不是印着呢。”
周克蹲下拿了几包干脆面和跳跳糖,“他儿子被接到亲戚那暂住,我专门过来帮小孩拿课本和作业的。”
陈落沉默,张屹磕磕巴巴地问:“什么、赵老板、额,杀人犯?”
在他结构混乱的表述中周克拼凑出具体意思,说:“嗯,陈年旧案了,怎么?你们平时和赵子庆相处没察觉出问题?”
“我们能察觉出什么问题。”
张屹小声说,“我感觉他人挺好的。”
“好了,结账。”
周克不欲多说。
陈落算了算,说:“二十六。”
他拿了一根棒棒糖,“送给小嘉的。”
“多谢老板。”
周克付账,提着一兜零食走出市。
张屹趴在桌子上:“好好一个人,怎么成了杀人犯呢?”
陈落翻过一页报纸:“杀人犯又不会把这三个字写在脸上。”
他的视线停在版面右下角豆腐块状的讣告,“昆塔尔市民李胜利自愿参与捐赠物资的运输工作,驾驶一辆半挂货车于乌昆高87649段遭遇追尾事故,当场死亡。谨此讣告。”
“李胜利?”
张屹瞠目结舌,“这都什么事……”
“是啊。”
陈落说,他心里烧着一团火,火焰忽大忽小,若隐若现,憋得他难受,是被命运愚弄的屈辱和疲累,“烦得很。”
张屹失了嗑瓜子的兴致,站起身:“我出去转一圈,透透气。”
“去吧。”
陈落摆摆手。
下午。
陈落泄般的把市里里外外角角落落全清扫一遍,又将商品摆整齐,扫干净门前台阶的雪,坐在桌后愣。
大黑狗溜达到他身旁,脑袋放在他腿上,蹙起眉头观察陈落的情绪。
陈落揉揉大黑狗的脑袋:“不生气了?”
大狗摇头,湿漉漉的鼻头嗅嗅陈落的指尖,淡淡的烟草气息。它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表情严肃正经,仿若在做什么科学实验。
陈落习惯了大狗时不时的亲昵,倒没觉得过界,他塌下肩膀,疲倦地抬手捏捏鼻梁:“今天早些打烊,困。”
大狗哼了一声,轻而浅,略带鼻音,憨厚甜软。
人类对狗狗似乎有天然的亲近和喜爱,陈落对大狗的忍让远过人形,陈初也知道,经常变成大狗的形态逗陈落开心。以及实施一些隐秘的小动作,比如暗地里揩油。狗可以随时随地翻肚皮求摸摸,人却不行。
万年大妖的陈初虽然没有万年的记忆,但有着万年的执着和聪慧。如果说他第一次见陈落的想法是,“好看,想要”
,那么现在就是“想藏起来谁都不给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