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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探病风波（第2页）

张芊君重重地点点头，亮晶晶地眼睛感激地看向她。虽然不能立即解决自己的问题，但有耐心的倾听并为之提出意见，已经足够使她升起奇妙地勇气。

  两人闲聊间，到达了目的地。6泉付完款，两人找到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黄百合就往医院而去。张芊君填了来访客人登记表，从前台获得了楼层和房间号码。寂静的楼层，飘散着若有若无的消毒液的味道。两人也自觉地安静下来，坐电梯，来到6o3号病房。

  6泉在脑海迅地回顾措辞和各种情况应该有的应对，才按响门铃。医院为了保证病人能够安静休息，用的隔音材料效果都特别好。

  她们等了好一会儿，一个护士才从里面打开门。

  这下里面的声音再也藏不住了，没有防备的两人被狠狠吓了一跳。

  “别哭了！！！别哭了！！求你了！！！”

只听见一个撕裂地男声近乎于尖叫，底下藏着一个哽咽的女声。另一个护士身心俱疲地在劝着：“徐同学，小朋友，冷静一点，深呼吸，你不能这样随便拔掉针头的呀！”

这重迭的3重音，构成一幕激烈冲突的戏剧。

  6泉眼睁睁地看着张芊君退回几步重新确认了下门口的名牌，又一脸呆滞地看向自己。

  什么情况？

  护士强撑着疲惫露出笑容，看到她们的校服就猜到是来探望的同学的，劝道：“同学，现在可能不是个好时机。”

  另一个护士很快从里面出去，看样子是要去找医师来。

  6泉振作精神，往里走去，看到里面的情景，什么雄心壮志都凉了半截。

  被强行拔出的针头，在雪白的床单上拉出一条细长的血迹，一个中年女人捂着嘴崩溃地哭着，呜咽的声音兜不住地嗡嗡作响。而噪音源头的少年正躲在窗帘里，他和窗帘扭成一股麻花，两手紧紧扣进耳朵，一边近乎崩溃地尖叫，声音不够高时只能出破碎地气音，进而引起撕心裂肺地咳嗽。

  处在这诡异的空间里，6泉怔怔看着他伸在外面打着石膏的右腿，这哪里是断腿！分明是脑子摔坏了！尹玺搞我！害她光想着怎么威逼利诱徐停云了，根本没提他是个神经病！

  跟在她身后的张芊君紧紧拉着她的手臂，6泉再也笑不出来，心如死灰地看了看周围，在床边看见一盆水，脑子里奇迹般地一片空白，总之，得先让他冷静下来。

  “学姐—”

张芊君求助的声音响起。

  6泉蹲下身端起那盆水，向前几步利落地浇向徐停云。

  被突然浇个透心凉的徐停云像被按下暂停键，蓦地停止了尖叫。被淋湿的黑纠缠着覆在他脸上，只隐约能看见他惊惶又迷茫的双眼，6泉冷冷地对上。他似乎想站起来，可惜右脚使不了力，赤裸的左脚刚踏上湿滑地板便整个人重重地摔倒，清脆的磕碰声让人顿时牙酸。  他狼狈地侧倒在水滩里，宽大的蓝色条纹病服凌乱地贴在瘦削的身上，嶙峋地锁骨横杠着突起，只有嘴唇病态地鲜红着。他快起伏着胸膛，仿佛溺水的人，喘息的破碎声响让6泉忍不住皱起眉。

  看样子，病得还不轻。

  一旁的护士暗藏感谢地看了6泉一眼，“两位同学先出去等着吧，还有刘女士，我们想先整理一下。”

  “好的，麻烦你们了。”

说着，6泉便把水盆放回原位，拉着张芊君出去。两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着赶来的医师护士进进出出好一阵子，走廊里才又恢复安静。

  这一段时间，两人也逐渐恢复平静。回想起刚才荒唐的事情，竟越想越想笑。张芊君捂住嘴抑制笑声，“刚刚，护士喊他小朋友—”

  6泉也忍着笑看她，“没办法，养成那种习惯了。”

  两人闷闷的笑声在走廊里隐秘地响起。

  门再次打开，两人连忙收了笑。是刘如沁，徐停云的母亲。

  她眼底有些红印，染着倦色看上去更显苍老。说来也奇怪，6泉看着她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一个成语—楚楚可怜，她年轻的时候必定是个美人。深藏担忧的眼神，纤细的眉毛习惯性耸起，在孱弱的眉间留下深刻的印记。岁月的沉淀在她身上没有累积出坚实的内在，反而显出疲惫空洞的软弱。

  今天估计问不到什么。但既然来了，就要做好。

  6泉站起来，面带歉意地说道：“刘阿姨，我们是巴德明顿中学的学生，今天本来是要探望徐同学的。没想到遇见这样的情况，我那样自作主张，真的非常抱歉。”

  刘如沁强笑一声，浮现苦相：“没事，都是我的错。”

  6泉扶着她坐下，试探着问道：“徐同学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她摇着头，眼泪又泛起：“不是他的错，都是我害的。”

  6泉沉默地看了她一眼，从张芊君手里拿起花束，“今天难得买了花，我去打个招呼。你就在这里陪刘阿姨说说话。”

  张芊君点点头。

  6泉推门走进去，病房已经被整理干净。徐停云也闭着眼睛，整洁而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她在旁边的桌子上看到花瓶，因为瓶颈比较细，她就把黄百合都抽出来一个一个插进瓶子里。

  等她做完，对上一双空茫的眼睛。她把剩下的装饰物扔进垃圾桶，才转回去看他。

  这才现，被整理清爽的他，长的和他妈妈特别像。他的脸很小巧，眼窝深陷显出阴郁的秀美，嘴唇单薄，简直像女孩子一样好看。他身型很高，苍白又消瘦得可怕，让她想起厌食症少女。只有清晰的下额骨，笔挺的鼻梁和突出的喉结点出他的男性特征。虽然她之前也夸过李宿夕精致漂亮，但他的漂亮着根于他的锋芒必露和坚定的自我，而徐停云有一种从内而外的脆弱，惹人怜惜又或是激起人的施虐欲。

  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突然击中了6泉，还没来得及辨析，就隐没于记忆深处，却也成功让她停下离开的脚步，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她看着他疲惫空茫的眼神，猜测他还在完神经的恢复期。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一晃，引得他缓慢地把视线从黄百合转移到她身上。原来他还是有意识的。

  “我说话你听得到吗？”

  他缓慢地眨着眼睛看她， 也不清楚他到底在表达什么。

  6泉忽然起身凑近他，引起他眼皮一阵轻微地抖动，注意到他的眼神中逐渐凝聚起神采，她才轻笑出声。长从肩头滑落，垂到他苍白地脸边，引得他的手指不自觉地轻颤。他的嶙峋的喉结滚动几下，似乎嗫嚅着想说些什么。

  精灵般的女孩霸道地占据住他的全部视线，他怔怔地听见她颇为失望地叹息：“徐停云，你真的不是女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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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丽的人都是雌雄同体。特别喜欢有女性特质的美少年。

  一个预告：和徐停云相处的6泉会渐渐释放黑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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