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米苗也不叫他失望,也不愧对系统出产的名声,长得倒是高,黄澄澄的穗坠在顶头,倒是显眼。
周慈青跟那巡视自个窝的大黑似的,转了一圈,心满意足地归了家。
今儿个吴长庚倒是留在家里头,也不全是为了别的,就给周慈青弄个新木桶——洗浴用的。
去岁寒冬他俩是一并去的香水行洗浴,入了春后便用的木桶,少了开水再兑冷水洗。
周慈青喜净,三天两头便要洗上一回。若是出了门每每都会洗一次,最近这日头大了,他洗得便更勤了。
吴长庚是不大用这木桶的,他周身气火旺盛,若是要洗澡,便拿着浴巾去那河里头洗了便是。再到了深冬才会用这木桶。
谁曾想昨日里会坏了呢。
周慈青那时还在泡着澡,人都懵了,搁那木桶里站起来,瞅着往外漏的水还反应不过来。
木桶坏的动静倒也不轻,水是哗啦一下往外冒。
吴长庚耳朵灵,便往这后头清出来的净室赶了过去。
这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且他们同为男子,又无甚男女大防。他便急急地冲了进去,就叫那一身的白晃了眼。
皮肉跟羊脂玉似的,那雪山上的红梅也扎眼极了。周慈青也从不干什么活,细腻绵软,丰软皮肉在细伶伶的骨头上裹着,跟掐出来的茎干似的。水透洗过的,清亮极了。水珠也在往身下淌,一颗一颗,晶莹剔透。
该细的地儿细,掐指可握。该有肉的地方是半点不缺的,过了一个春也给养了起来,再不像之前那般瘦得人心慌了。
那张脸也极漂亮,眼也黑漆漆的,只是人蒙着,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周慈青一见了他,那生嫩俏丽的面皮便一点儿一点地红了,充了血一般。
吴长庚递了巾帕给他,垂了眼去瞧那木桶究竟是个什么光景去了。
周慈青闷声道:“长庚哥,我好像弄坏了这个木桶。”
他那话里似是带了羞意,正擦着水呢,眼睫还一颤一颤的。
吴长庚不过抬眼一瞧,呼吸便又是一窒。
他强压着自己不去一直盯这人,只那眼眸更深暗了些。
“不是什么大事,这木桶早也用了好几年,该坏也会坏的。想是太久没用上一回,如今这一冷一热的,便容易坏。”
周慈青不曾想吴长庚竟是这般聪颖,心里头也是奇了,不得不佩服:“长庚哥,你真是厉害!”
吴长庚便同他说:“既如此,我便再给你做个新的吧。”
周慈青微讶:“那这个旧的呢,也不似坏到哪去了呀。若是这般舍弃了,倒也可惜。”
吴长庚摇摇头:“不碍事的,木桶本就换得勤,若是再刷些桐油,想是能用的久些。这木桶倒是本就该换了,这个便拆了当柴烧便是。”
周慈青点头,应道:“好,多谢长庚哥了。”
他这时候还不紧不慢地拿了那亵裤穿,上头还是那雪白的中衣呢,勒着一小截细腰,浑然不觉似的。
吴长庚的喉结攒动,那双眼不受他的控制,竟又不自觉地飘在了周慈青身上。
周慈青不期然地对上他那双眼,唬了一跳,竟也觉着有几分热了。
他再不敢磨磨蹭蹭,动作快了不少,赶忙换上衣衫,搂了换下的衣裤往外走,还不忘同身后的吴长庚道:“长庚哥,我去洗衣了。”
吴长庚说:“放着我来吧,我动作快些,别累着你自己。”
周慈青拔了声:“不用了,今日不过出了些汗,又没弄脏衣衫,搓一下便是了。”
吴长庚便不再要求,他只瞧着周慈青慌不着路的背影,竟是连回个头都怕。
他这一颗心便像是在那山巅飘摇的树苗,叫那天边打下来的雨点浇得萧瑟寥落。
辣椒显见地结了一颗颗绿色的小辣椒,连那玉米杆上边也坠了果。
周慈青去瞧了几眼,心里头更是喜得不行。
吴长庚见他着实喜欢,便奇道:“加了此物,做出来的菜肴便会更美味些么?”
“倒也不尽然,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
周慈青笑道,“这玩意儿也不能多吃,尽是些辣味,吃多了不大好。等我弄出来了,你尝尝便知道。”
吴长庚也笑:“那我便等你的好消息了。”
二人说过,转眼便是几天后。
绿枝条上挂的辣椒果已经由绿结成了红,艳艳的,倒是有些喜庆。
青红辣椒,小米辣皆有,系统给他种子考虑得倒是周到。
周慈青最会辣手摧果,他天天来巡视,眼瞅着红了便抓下来一把,还同吴长庚道:“若是吃不完了还能晒成干辣椒,炒出来的滋味也不相同。放一把干辣椒,再放蒜片,炒那野菜时再加盐,又是一道有滋有味的菜呢。”
吴长庚笑他:“你可真是一身的本事,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他拿眼瞧着周慈青,眼珠子黑沉沉的,眉目却温和柔软,那些凶煞气全都掩了去。
周慈青本想着说笑一二,可在苏知乐面前能说的那些玩笑话,到了吴长庚面前却如何也张不开嘴,只得谦虚道:“做饭我也只是会个皮毛,且这世间有那么多的本事,我学不会的可就多了。正如打猎,你瞧,我不是连弓都拉不开么?”
他不过是随口说上这么一句,哪知吴长庚竟上了心,并说:“那你想不想学学打猎?若是你诚心想要试试,我便教你。”
试问有哪个男儿对弯弓射箭看不上眼?幼时都要拿上个弹弓去射鸟,更别提真能有机会去打猎了。
周慈青满脸喜色,却犹豫道:“这不会耽搁长庚哥的事么?我晓得你每日还要打猎,闲时更要去那县城里将打了的猎物卖与酒楼,如何还能劳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