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给她递来矿泉水漱口,和她面对面蹲着,显得有些犹豫:“我是不是……不应该逼你。”
“不,”
赵一玫说,“是你给了我勇气。”
南山温柔地笑起来,伸出手将赵一玫给拉了起来。
次日黄昏,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南山是外国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在距离军营最近的小镇上下了车。
“阿may,”
他笑着抱了抱赵一玫,“我等你。”
赵一玫在军营门外被拦了下来,她麻烦通信员转达给沈放,说有人来看望他。下午的集训正好结束,沈放脖子上搭着一条白色毛巾,仰起脖子“咕咚咕咚”
地喝水。有战友过来,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打篮球。
“放哥,有人找你。”
“谁?”
来人指了指大门:“在外面等着,说是你妹妹。”
众人起哄,一边吹口哨,一边拖着长长的尾音,“哦——”
沈放一怔,旋即蹙眉:“妹妹?不可能……”
有人故意尖着嗓子唱起来:“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我的好哥哥你心里头爱的是谁……”
沈放面无表情,电光石火间伸出手,用擒拿术将对方的手臂掰到背后,然后看着通信员,礼貌地问:“是不是弄错了?”
“喏,这是证件。”
沈放松开手,在战友嗷嗷的起哄声中接过了赵一玫的身份证。大部分人的身份证照都拍得惨不忍睹,但赵一玫显然不可能允许自己的人生留下任何黑历史,十八岁的女孩,漫不经心地看着镜头,嘴唇微抿,不笑也不羞。
看着照片上熟悉又陌生的脸,沈放才突然想到,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她了。
最后一次见到她的那个夏天,她坐在他的床边,穿上白色衬衫裙,牙齿咬住橡皮筋,将头高高束起,然后挺直腰身,目不斜视地与他擦肩而过。
沈放心中一阵刺痛,像是有无数银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上头。
她回国了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他欲言又止,目光平静地将赵一玫的身份证退给对方,说:“我不见她,你让她回去吧。”
过了半个小时,沈放又接到通知:“有你的电话。”
沈放丢下篮球,半气半恼地走到办公室,接起来:“喂。”
“沈放,”
赵一玫直接说,“是我。”
“我知道是你。”
“你出来见我。”
沈放还来不及拒绝,她突然飞快地说:“我想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