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开冰面上厚厚一层雪,再用铁锹砸个洞。阿远陪着他捞了很久,也没有一条鱼。
“看来,咱们几个过年吃不着肉了。”
蒋明远冲它惭愧一笑,伸手摸着阿远的头。
这时,远处半透明的冰面下面,一条大鲤鱼用头轻轻碰着冰面。蒋明远抬眼看见,手按了按冰面,确认结实,抄起铁锹走到冰面上去……
“咔嚓!”
还没等他走回来,前面的冰面就裂开了一道缝,然后迅速的往他脚下蔓延。
蒋明远下意识的横卧在冰面上,铁锹脱手滑到了水底,下一秒,他自己身下的冰面也碎了,整个人沉到冰冷的河水里。
“汪!汪!汪!”
岸上的阿远汪汪叫着,扭头就跑。
就在他马上要被冰水冻麻的时候,岸边“汪汪”
好几声狗叫才引起了他的注意。阿远带着其余几只狗,来救他了!
蒋明远被它们叼着衣服硬拖到岸边的时候,嘴还咧开笑着。他嘴里呼出白汽,不慌不忙的从手里的网兜中掏出几条大鱼,“今天差点因为你们哥几个交代在这啊。”
大难不死,又捞到大鱼。一个人、几条狗揣着冰冷湿漉漉的年味儿回了窝。
工人们过年回来,发现那几只狗只听蒋明远的话,喂狗的活儿自然也落到他身上。从那以后他还得了一个外号:狗远。
直到3年后,又是冬天,外面下着鹅毛大雪,蒋明远趁夜出门打了个电话。第二天白天本该补觉的他就被头头带着人从工人宿舍里拖出来,按到雪地里就是一顿暴打。
“那几个人拿着铁棍,活活把他打死了。”
蒋明远难过的说,时隔多年,回忆到这件事依旧让他觉得痛苦难忍。
“后来,我花了很长时间才知道他其实是一个警察。”
他望着那本小册子“但是这个本子上,清清楚楚写着他是意外落水死亡。那个季节,昆滇水库已经结了厚厚的冰,被淹死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都不会有人质疑的理由。”
“类人的非自然形成,需要强烈的情感刺激。你就是目睹了那件事之后……”
陆白问。
“我不确定。那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又过了半年,恰逢农药类制品新标准更改,昆农农药化工厂原先主要生产的几种药品不符合新标准要求,原有的生产线也无法满足新标准的农药制品。
工厂最终倒闭了。
“最后那天,他们给我和另外几只狗吃了一顿饱饭。等我醒过来就已经是人的模样了,旁边阿静和阿金的尸体已经凉透了,厂里也搬空,什么都没了。我不知道他打的那通电话和第二天的死到底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是什么让我变成了类人,我只知道一定要帮他查清楚真相。”
他看着陆白,一字一顿的说:“我要报仇。”
“但是这么多年,每当我发现和当年那件事一点点的线索,就会被人掐断。李富贵也好、王兴德也好,都是跟我同病相怜的,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他们可以帮我引起你们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