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韧被她看得讪讪,摸着鼻子走了。
他走后,宋小五吐了口气。
她这真是一文钱的军供都没有,部下一个能打能杀的人都没有,就扯了块大旗,把自个儿亲爹忽悠了不算,连这朝代最不好惹的那个熊孩子都招上了。
但这是她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的情况了。
宋家想要壮大,必须需要几年自由展的空间,是骡子是马,得牵出去溜溜,方知未来。
而在此之前,她不能因为她的原因,给这家人增添没必要的负担。
这一世她因他们而活了下来,他们给了她一个家,给予了她最好的关爱与包容,她能给予他们最好的,就是她的耐心和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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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半夜,得了杨公公今日能去看小辫子的话的小德王就掀开了杨公公身上的被子。
杨公公睡在自己的院子里,身边都是自己的人,守门的还是以后要给他抬棺材板的义子,见到给他掀被子的小主公,他却一声不能吭,还不能叫人把他拖出去宰了,这个在深宫横行了近十年的大内总管好半天都不想说话。
但这不是他家小主公一天两天不给他面子,他家小主公在他还没学会走路的时候,就学会了趴在他身上让他驮着他走路了。
杨标无法,只得起身穿衣,跟把衣裳穿得乱七八糟的小主公道:&1dquo;衣裳是哪个下人侍候您穿的?”
小德王把手上拿的烛火放桌上,不好意思地挠头,&1dquo;就是我随便那一穿。”
他低头看了一眼,又抬头问杨标:&1dquo;穿的不好?”
杨标当下毫无迟疑道:&1dquo;很好,奴婢上前给您理一理就更好了。”
德王张手,让他上前侍候,还得意地道:&1dquo;我连裤腰带都知道怎么系了。”
&1dquo;您太厉害了。”杨公公木着脸赞道。
小德王觉得他夸得没什么诚意,但杨标从他小时候就是这个样,他也不计较,跟杨标接着得意道:&1dquo;你昨天不在,我都是自己一个人撒的尿,没让他们上前侍候,裤子一点也未湿,也没弄脚上,你听说了罢?”
这可把他给厉害坏了,杨标牵了牵嘴角,帮他穿好衣裳,带他去他宫殿,&1dquo;奴婢再给您梳个头就好了,现在也太早了,她也没醒,我们晚些再过去才好,您说是不是?”
&1dquo;我去读两个时辰书,”小德王挠挠头,看着他:&1dquo;就不能早点过去么?”
&1dquo;说好了,是巳时见,您要是早了过去,她怕是&he11ip;&he11ip;”
&1dquo;怕是不高兴。”小德王懂,心有戚戚然地点头,&1dquo;会说我不懂事。”
那不是说,那是骂!
但杨标知道,跟先帝爷一样教训小王爷的那个宋家小娘子,在小王爷心里已是他认定的最亲的人,在小王爷没分辨清对她的感情和断绝对她的迷恋之前,是不能跟他对着来的。
&1dquo;您就到了时辰去罢。”
&1dquo;只能如此了,”小德王叹气,还跟杨标挤眉弄眼道:&1dquo;这个你没跟大侄子说罢?”
杨标摇了摇头,&1dquo;这个奴婢没说。”
这个他是不可能跟圣上说的,且,杨标看着他,&1dquo;您也别说得太多了。”
德王没说话,等杨标带着人把他的玉冠带上了,下人也退下去了,空空荡荡的大殿之中只有他们两个人了,他方才悠悠地叹了口气道:&1dquo;我们这里太冷清了。”
杨标没出声。
小德王扭头,苦着脸跟他说:&1dquo;你说小辫子会不会喜欢住进来?”
杨标抬了抬头,跟他告罪,&1dquo;奴婢衣裳不整,这就回房换衣,小王爷您稍怠一会,奴婢马上就来。”
他走了,小德王扒着镜子看,直到看到觉得自己玉树临风普天下再没有比他更俊的少年郎,方才满意直身,跟杨标走后进殿来侍候的小太监道:&1dquo;本王可威武?”
&1dquo;回小王爷,威武,威武得很。”小太监忍着哈欠,尽力诚挚地回禀他家小王爷道。
德王顿时满意得在殿中转了两个打转,被杨公公派来的人相请这才记起去书房看书的事。
此时,才值寅时,离巳时还有三个时辰之久,德王府的老鼠还在厨房打洞,而宋宅的宋小五正在沉睡之际。
等上朝的燕帝听到德王府传来的消息,说小王叔要去私会那宋家的小娘子,他不由摇了摇头,道:&1dquo;成何体统。”
不过他也放下心了,这等没有体统的小户人家的小女儿,怎么可能会成为他们大燕朝最尊贵的王叔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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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一大早宋家在儿郎们上课,宋韧去官衙点卯之前一道用早膳,这日的早膳是由宋小五早起带着几个萝卜条们操搭出来的。
每逢五日后的一日,她会让母亲与莫婶一道歇息一个早上不必早起,还在梧树县的时候她就已这般安排了,来了燕都,她就更是把这个日子坚持了下来。
以前一家连带老仆也不过五人,也就男主人胃口大点要多做饭食,现在家中多了四个萝卜条的吃食,要是天天晚晚都为着他们在灶台上打转忙个有休,宋张氏和莫婶不心疼自己,宋小五还心疼她们,遂就是她们不想歇息,她还是把这个规矩立了下来。
宋韧举手同意,他不同意不行,曾家中还在马儿沟的时候,娘子带着莫叔莫婶去姐姐家走亲戚不在家,他就被小娘子赶去侍候过一家老少的口粮来,只侍候过四五天,他就已经知道照顾一家大小肚子之事的辛苦了,再不敢做着端着碗无视自家娘子的辛劳来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