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安城中学初高中合并,初春比他低好几个年纪,小心思半点没藏住,全心全意对他好。
学校体育室没有活动时不对外开放,别班同学约谢宴打篮球那天恰逢下雨,只能在室内玩,但老师不在,他们想方设法地撬锁,最好的办法就是挑个瘦子从防盗窗钻进去。
初春了解情况后,自告奋勇地钻进去开门,比起一帮三大五粗,她的小身板占了优势,帮忙打开门后,一帮人冲锋陷阵般过去。
这些人没个轻重,还把其他器械弄得又脏又乱,校领导知道后,全校通报追查责任,让学生自首,否则调查监控。
那帮男生个个比猴还精,知道监控未必拍到脸,没有一个人过去,只有初春傻乎乎去认罪。
他们知道有个现成的替罪羊后,就告诉初春,要一个人把责任承担下来,否则他们这帮人都要被叫家长。
罚一个和罚多个,当然是前者划算。
初春不在乎他们会不会被罚,但她不想连累谢宴,便听话地揽下责任。
她不知道那帮男生并没有感谢她的“替罪”
,反而背后嘲笑。
“要是有个傻子为我这么掏心掏肺的就好了。”
“她应该多动脑子想想,宴哥可是连校花都拒绝的人,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小哑巴。”
“虽然长得漂亮,但我要是领个哑巴回家做老婆,我妈能把我的腿打断。”
这些话刺耳又难听,又现实得让人无法反驳。
那次替罪后,校领导并没有惩罚初春,一来,是对残疾人的关爱,二来,他知道初春并不是这件事的主导。所以,只是罚她一个月早起到学校记迟到同学的名单。
这正得初春的意,刚好她可以早上守在门口,给谢宴送早饭。
迟到的同学如果被记上五次的话是要被全校点名批评的。
没到半个月,谢宴就迟到了五次。
然而初春手里的名单并没有他的名字。
她又忍不住包庇维护他了。
一次,校门口师生走尽,初春看到谢宴朝她走来时,紧张又心虚。
谢宴站在她跟前,个子高挺,遮住光的阴影投落在她的脸上,他开门见山地问:“你包庇我?”
【……没。】
“本子给我。”
初春一惊,摇头:【真的没。】
下一秒,手里的本子就被他强行夺走。
谢宴当着她的面把名单翻完,没找到自己的名字后,盯着她的小脸看了几秒。
初春心虚地低头。
他废话没多说,抢了本子又抢笔,在迟到名单后面把自己名字添上去。
两个勾得龙飞凤舞。
“下次自己记。”
“……”
他警告的那句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犯错的人是初春。
留下的两个字,初春看了许久,还不知不觉模仿上他的笔迹。
谢宴。
两个字,在她的笔下不知道写了多少遍。
…
“你想什么呢?”
初春的思绪路遥轻飘飘的声音打断,她回过神来,【没。】
“想你家谢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