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秘书搀扶着他离席,历经三小时,抵达博汇大厦,他为了不打草惊蛇,让公司的技术人员清查这段时间进入过财务终端系统的所有帐号。
说查也好查,数十家分公司的高管并没有权限进入,能看的,仅有财务部的两名高管,做账的只管做账,并不知晓其他的门道。
经理和副经理被单独叫来问话,均是只差切腹自证清白,“徐董,我是上世纪就跟着您的人,但凡生出异心,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徐盛年拍桌,“知道那些事的人只有你们,有权查看公司历年报表的账号也只有我、你、邰秘书、家汇,你的意思是我的亲生儿子要害他的老子?”
邰秘书翻出那沓记录,几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怕他寒了底下的人心,将文件推到他面前,家汇的账户,十天前,打印过两份文件。
他可能不知道,每台打印机都被安装过监控,就是为了防止泄密事件的发生。
徐盛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在上面,他像是在刹那之间死了一遍,撑着一口气挥退了那两名亲信,“不关你们的事,你们忙你们的去。”
“是。”
房门重新阖上,他揉了揉脸上紧绷的肌肉,下一秒,他将桌上的文件全给掀了。
没错,家里的保险柜密码也只有他知道,拿地的合同,分为两份,财务那边并未真正见过,那是由法务全权处理,能在家中和公司出入自由的,也只有这个不肖子了。
“你去,让人把那个畜生给我带过来!”
邰秘书不忍,“徐董,或许其中有误会,你先冷静。”
徐盛年被他气得就快没了半条命,摆了摆手,“你不懂,他天性反骨,明面上听我的话,私底下恐怕就想让这个家败了!”
那厢,家汇正在爬山,上海虽然也有山,但那几个在他眼中就是个小土坡,好不容易爸爸去了香港,他可不乐意这么快就回去。
同阿琅一起骑马、爬山、吃烛光晚餐,比在家做作业去公司上班要快乐太多了。
觉察到口袋里的振动声,家汇将阿琅先放下来,掏出手机,看清楚是公司的座机,他抿了抿唇,“邰秘书,爸爸这么快就回来了么?”
“对,杭州剪彩昨天就已经结束了,陈伯说你没回去,你现在在哪里?”
“我、我在莫干山这边玩,你别和爸爸说,我现在就往回赶。”
邰秘书没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丝毫心虚,轻应了一声,“你回来了,来公司一趟。”
“明白明白,课业结束我就要来帮忙了。”
家汇笑嘻嘻地说完,挂断电话后,他郁闷地撇了撇嘴,抱住阿琅,遗憾地说道:“下次哥哥再带你来吧,爸爸那边真的太烦了。”
阿琅表示理解,“该看的都看了,哥哥我没事的。”
“你没事我有事,爬山不到顶,浑身不过瘾。”
家汇嘬了她嘴唇两下,半蹲下来,“妹妹来吧。”
“不用了,爬山累,下山不累。”
阿琅牵着他的手,像踩着琴键一样小跑下去,钻到车里,家汇把自己那枚成色极好的玉观音挂到了她的脖子上,“哥哥这个观音让不少高僧开过光,它以后会护你平安的,至于刚才那个臭道士说的话妹妹你可别往心里去,他就是故意说那种话吓人,这样你才会花钱请他帮你消灾解难。”
“哥哥,他也没有说错。”
她无所谓地笑了笑,“我亲缘本来就很薄,身边的人确实都在逐一离开,爸爸妈妈不就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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