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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庭萧其实?自己也?觉得这真他祖宗的是个?好建议。毕竟自从他妹妹又加了一门课后,给?他扎的小人已经需要单独找个?屋子存起来了;毕竟等着他查的渊源批的事项写的报告交的检讨加起来能?比得上基特?局的废墟。
他一个?富二代?,明明有继承家业和混吃等死两条阳关道,非得在这儿蹉跎大号岁月、卷进这些糟心的是非之中干嘛?
他疲倦的目光对上了梅筠枫,意外?地发现对方?的目光居然格外?的平静又了然。
程庭萧忽然意识到,刚才听?起来刺他的话,梅筠枫其实?是真心的建议。对这一次的动荡,梅筠枫一直很?平静,这难道也?处在梅筠枫的洞察之中吗?
他忽而咬紧了牙关,喉咙不由得一颤,平添上了几分疲惫之外?的痛苦狼狈。
“监察组一直以来的举动,你心知肚明。”
梅筠枫不置可否,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我以为他们只是,”
程庭萧顿了下,艰难地继续,“只是像对我那样,关禁闭写报告,会?动些小手脚膈应特?能?者,只是对鬼煞格外?针对,但他们也?有你护……”
程庭萧倏地停了下来,因为看见了梅筠枫讥诮森冷的笑意,也?想?起了梅筠枫没能?护住至今昏迷的鬼煞副队,舒锦衾。
他忽而感觉自己没资格说这些。
他也?不傻,当然想?得明白,人的三六九等是无时?无刻不在社?会?结构中处于绝对统治地位的。
程家,新兴产业中的一根支柱,纳税大户。程庭萧在基特?局内检测出?来属于一级特?能?者之上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日后是要成为基特?局重要领导的。
监察组看人下菜碟当然不会?找他的大麻烦,连带着程庭萧当外?勤时?整个?队都是格外?受到优待的。
他自然也?无从知晓监察组那些隐秘的叫人看不出?来的折磨人的手段。
那么,当时?精英外?勤的其他队长是怎么看他的呢?是艳羡还是对于特?权阶级的不甘与憎恶呢?
在称赞他能?力强、任务完成度高、牺牲队员少的时?候,那些影影绰绰的声音有多少是真心的,又有多少是在想?监察组根本不会?刁难未来的领导,自然任务完成得好呢?
那些目光是恶意、是叹息还是无力呢?
“老程啊,你平常就不是个?聪明人,这会?儿这么聪明干什么呢?难得糊涂。”
程庭萧在梅筠枫面前有过很?多次被看穿的感觉,只不过他以前自觉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这回却是心脏脾肺肾排着队的哑口无言了。
“你和秦局都知道。”
梅筠枫颇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感觉自己像是在哄孩子:“知道啊,知道有什么用吗?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从第一个?特?能?者出?现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上面要求设立监察组的必然,注定了随着发展矛盾的不断加剧今天这个?场面的出?现。
阎王只负责杀人,扭转不了历史必然性啊,我的程大局长。”
程庭萧忽然无话可说:“那……”
“该查的查,该审的审,该抓的抓,华区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程庭萧精英外?勤出?身,抓的话……不可避免的话会?有相当多的昔日同伴。
他没吭声,终于捞起旁边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缭绕出?半死不活不想?干了的人生悲催。
沈青浩捋着猫的手悄悄地点了下梅筠枫,梅筠枫恍然大悟:“沈青浩监管基特?局一天就把大楼炸上天了,这个?指挥处处长实?在失职;我呢,行动处出?了这么大的事,难辞其咎。
我们俩实?在是有愧于基特?局,也?是避嫌,这一个?月我们就停职不回去了。”
从来没见过把不想?干活跑路赚外?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程庭萧在烟熏火燎中糟心地看了眼梅筠枫,知道是别想?指望这一对黑心基佬了,干脆地摆了摆手掐断了视频。
沈青浩算是见识了梅筠枫的兄弟如?衣服,浅浅地为三观碎成渣还要边重建边干活的程局长默哀了一下。
随即拿出?了剧本。
“人物小传,笔记。”
作为一个?逻辑清晰但脑子有病的“伤员”
,梅筠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了脚落地、果盘放下、站起身、向客房进军的动作,然后……
被逻辑清晰且脑子没病的指挥处处长熟练地捞了回来。
“沈青浩你为虎作伥!”
沈青浩不为所动:“其一,你的经纪人说你要是不完成他就吊死在我家门口;其二,你清醒以后应当不会?愿意面对口碑崩塌的情景。”
“所以,王子请动笔。”
梅筠枫瞪着冷血残酷的沈青浩,终于意识到今天是逃不过这悲惨的命运了,由衷地又把那个?跟剧组说大话把人物小传和笔记大包大揽下来的煞笔经纪人拖出?来鞭了一次尸。
“周舒奇你二大爷的!”
沈青浩坐了下来,从旁边把自己的剧本拿了过来:“我陪你一起写,陛下。”
“小皇叔这会?儿倒是知道讨好朕了。”
“不是讨好,是真心。”
梅筠枫的笔喀拉一下在剧本上划出?了一个?道子,他睫毛颤了一下:“周舒奇这给?我打印的什么破纸,这么滑。”
在一千米外?孤家寡人地住在宾馆里等待陛下随时?召唤的周舒奇打了一个?喷嚏,把准备上吊用的卫生纸收了起来,生无可恋。
相处了好几年才发现自家艺人的毒舌平时?只发挥出?来了一成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