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用辟寒香,不是很正常吗?”
袁贵妃被孟太医施过针后,腹内剧痛总算压了下去,躺在刘未怀里气喘吁吁地劝解:
“也许大皇子不是故意的……”
“贵妃慎言!臣妾从来不熏香!”
宫中只有什么都不懂、一天到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妃子,为了博取皇帝的注意熏香。
在宫中这吃人的地方,但凡有点见识的人都不会用这些。
他的母亲深谙香道,但从来不用;
听说方淑妃也是如此。
‘薛太妃原本也想教我香道的,可惜静安宫里没有新香,那些老香都没有味儿了……’
刘凌心中有些后怕,再一次发出感慨。
‘我们实在是太穷了……’
“你当然不熏香,大皇儿还是个孩子,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到底是谁给他用的帕子?”
刘未扶着袁贵妃坐直身子,又亲手收拾好她凌乱的衣衫,对儿子冷冷地说道:
“你的衣冠鞋履俱是你母亲准备,利用自己的儿子做这种肮脏事情,实在是枉为人母!”
“不!不是!”
大皇子被父亲这么一评价,顿时心中一慌,胡乱地摆着手。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掉入了一个深深的陷阱之中,想要爬出来已经太难了。
如果不承认是自己做的,他的父皇就会认定是他母亲所为;
可要是承认是自己安排的一切,他就有了毒害后妃的“污点”
,这辈子盖上了“失德”
的印记,想要立为储君就难了。
更大的可能是,就像是二弟和三弟一样,被圈养在什么偏僻的鬼地方……
想到宫中冷僻之地的荒凉和脏污,刘恒觉得在那种地方生活还不如死了好,再想想刘凌身上出汗后一道泥一道汗的痕迹……
他无力地跪倒在地,大声哭号了起来:
“不是儿臣!不是儿臣啊啊啊!儿臣是被人陷害的!!”
刘恒其声可悲,其情可悯,让一旁站着的刘祁和刘凌都生出了“物伤其类”
之感。
刘祁和刘恒之前是玩伴,虽说大人们有龃龉,可见到他这般境地,他心中也颇有些不是滋味,眼眶竟憋得火热。
刘未一见大皇子做女儿态要嚎哭,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刚要开口……
“是臣妾!是臣妾用人不慎,罪该万死!陛下将臣妾身边的宫人拿去细细拷问吧,千万不要责怪恒儿!恒儿是无辜的!是被人利用的!”
王皇后一咬牙,为了保住儿子,已经准备让宫里的亲信去背这黑锅了。
“臣妾用人不察、识人不清,不配当这国母,臣妾自愿辞去皇后一位,让有德有能者居之!”
她双眼含泪,却不敢让那眼泪滚下脸颊,只能掐着手掌哀声请辞。
“哦,皇后已经那么肯定是你的宫人做的?说不定恒儿是被冤枉的呢?也许下毒的另有其人?”
刘未并未起身,坐在主座上冷眼看着主动求辞的王皇后。
“恒儿的衣食住行都是臣妾亲手打理,所用的宫人也俱是心腹,但帕子这东西却不是臣妾动手准备的,陛下细细一查便能知晓,臣妾亦相信陛下不会冤枉无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