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有啊,好烫哦。”
天和投资是一家大型跨国企业,近期亦打算在海外上市。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吕氏与天和形成水火不容的局面,因为两家公司处于相同的级别,经营的范围又非常相似,年前,当吕氏准备将重心转向地产业的时候,天和也积极的筹备着进军地产。由于两家的掌舵没有任何交往,以至一度传闻两家企业发誓要斗个你死我活。吕亦笙刚入主吕氏的时候,天和已是拥有数亿资产的广告界巨头。当吕亦笙以极为辉煌的战绩进入世人视线时,天和才发现广告界已不是自己的天下。“小帷,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吕亦笙要段帷看着自己,平视着她的眼睛问。“逃避什么?鸡蛋很烫啊。”
“你能不能别老是那么小孩子气?!”
“那我以后不吃鸡蛋好了。”
“回答我!”
“我能做的只是发现。”
段帷吃掉最后一口蛋。吕氏总部段帷坐在吕亦笙的工作台上,细细的翻看着资料。一双长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壁,紧皱着的眉头叫人看得担心。“亦笙,有内贼。”
她跳下桌子,走到了窗边,“事情很棘手。”
“我已经在查。”
吕亦笙从背后环住段帷,鼻子有点酸:无论别人有多需要她的成长,小帷也仅仅是个孩子——一个连十八岁都不满的孩子。“原谅我,我只是不喜欢压力。”
段帷的思维跳跃就是那么大。“我知道。”
“我也承认我是胆小鬼,呵呵。”
她不知为什么傻笑起来,只是笑声里隐隐约约的有那么一点苦涩。“你要不是就没人是了。”
“我是胆小鬼你还要。”
“我要不要就没人要了,没办法,就当收留一只可怜的小猩猩好了。”
两个略微有点白痴的人在一起,“伤感”
这个词好象有点遥远。有时候段帷会躲在被窝里背雅丹的《我怕》——爱情,和仇恨一样,都是双面刀,划伤别人的同时,伤害自己。自尊,和自卑一样,都是无底洞,陷下去,就很难爬上来。当有人都夸奖你时,你会不会有点怕?或是得意完后,有点怕?天和写字楼“严先生,你的行为是不是有点傻?”
郑天和把身子窝在沙发中,翘着二郎腿严肃而缓慢的说着。他就是天和投资的掌舵。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商界中有名的。“郑总,我做错什么了吗?”
严薪显出一副孙子样,小心翼翼的问。“你做错什么?你先让人伤害段帷,后报假案,现在让你收买人做假帐竟一眼就被她们看出来,你说你有没有做错什么?我要你打击的是市场对吕氏的信心,你倒好,你看看你干了什么?吕亦笙已经开始调查你,对你的信任大打折扣,我想她下一步就是把你的销售部交给段帷。对了,你知道段帷是什么人吗?”
“我不是十分清楚,因为没有与她正面接触过。您提醒一下?”
郑天和点燃一只菲律宾雪茄,闭上了眼睛:“她是段氏的少东。再过三年,也就是当她满二十岁的时候,段仕杰就会让位给她。很多的资料都表明,段帷不是个窝囊废,也就是说,她跟你不一样。据说业内的元老都十分看好她。虽然我不晓得为什么段帷和吕亦笙会搅到一起去,但可以肯定吕亦笙有了她就有如猛虎添翼。严先生,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这一次要是再失败,不但吕氏会找你麻烦,我看,你那两百万——呵呵,你斟酌吧。”
帝远花园帝远花园是吕氏重点的地产开发项目,由于位处黄金地段,售价公平,服务理念创新,使得这一天的竣工典礼兼预售现场显得格外热闹。“早知道你那么懒我挑衣服的时候就不挑系带子,扣扣子的了。”
吕亦笙把段帷拖到车后,替她整理身上的衣服。你看看,这象什么话,外衣的扣子只扣了两颗,裤子上的系带就干脆肠子一样的吊在那里。多丢人啊~~~闪光灯狠狠的闪过一通后,主持人请出吕亦笙。“呵,除了要感谢在场各位的支持,我想我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只希望各位在参观之后能留下您宝贵的意见和建议,让我们能够完善我们的服务。谢谢。”
因为并不是十分正式的场合,吕亦笙也觉得没必要做什么慷慨陈词。“就是她!她就是豪景的负责人!”
主席台下突然有人喊起来。豪景是两天前宣布售饷,为帝远销售铺路的另一个主题花园,两个项目为同一计划下的楼盘,计划名就是《帝豪远景》。“怎么回事?”
吕亦笙看情况不对劲,转头问身边的售楼经理。似乎来者不善。“不知道。啊——”
顷刻间,很多的杂物下雨一样的被丢上台来,酒瓶,砖头,什么都有。“就是她骗走了我们的血汗钱!!”
“就是她!”
“就是她!!”
会场一时变的混乱无比,很多人口里喊着骂人的脏话往主席台的方向涌过来。出门时,吕亦笙根本想不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就没有让警卫陪同。而帝远花园依然处于预售期,保安人员还在别处培训,所以此时,吕亦笙身边没有任何保护。“吕总,您先离开吧?”
售楼处的职员刚说完,人群中就冲出一个男人的身影,径直奔向吕亦笙。没有人能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啊!”
阳光下白链划过,吕亦笙痛苦的捂住肋下,倒在了地上,身体里流出的鲜血,让原本就很鲜艳的红地毯更加刺眼。“吕总!吕总!”
几秒之内,行凶的男人已经混入人群,逃得不见踪影,台上只剩下售楼处的高级职员和已经昏迷的吕亦笙。段帷,因为想要避免见到“人海”
,留在了车里,对那层防弹玻璃外的事情一无所知。一切都是这样突然,段帷耳边还在绕着宇多田光的《firstlove》。俯视图[11]一连三天,段帷不眠不休的守在吕亦笙身边,除了咖啡,几乎没有任何东西下肚,没有人能让她开口说话,更没有人能让她离开。吕亦笙的伤很重,但那一刀捅的部位显然不是为了要她的命,只是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加上受惊过度,才会弄成这样。医生说,她即使是能够度过危险期,今后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最好是能避开公务,到医疗条件好的地方静养。“段助理,这里有人守着,您就回去休息一下吧。”
公司里的同事看见段帷本来就豆芽一样的身体愈加消瘦不忍心的劝到。但段帷只是扯动了下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摇摇头就示意他们出去。因为知道段帷有花粉症,没有人敢送鲜花,于是一个本来就很大的特护病房里,越显得空荡荡。夕阳从百叶窗照进来,一缕光线从她的额头移到下巴——光动了,她没动。五十几个小时,她就是这样坐着,双眼锁定在吕亦笙苍白的脸上,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脸上唯一的血色是唇角那道向下流着的血液。她一直咬着自己的唇,血在她的下巴上的运动没有静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