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惊璆背脊挺直,两手交握,他右手的石膏在一周前拆了,现在缠着绷带,实际已经好得差不多。
盛外公的脸色有些臭,不肯说话。
陈惊璆只好好脾气的解释:“我的右手已经好了,再继续留在你家不合适。”
盛明安:“你要搬回家?”
“对。”
“你家安全吗?”
“我找人打听过,那伙人没再回去找麻烦。而且之前也报了警,我手里还有视频,应该很安全。”
看来陈惊璆准备充分,早就计划好搬出盛家。
如此想着,盛明安就知道任凭他和外公再怎么劝说也没法改变陈惊璆的决定。
当然盛明安也不想劝说,之前让陈惊璆搬来盛家住的时候就说过住到伤好为止。
现在陈惊璆伤势全好,搬走是很正常的做法。
盛明安点头:“需要帮你搬东西吗?”
陈惊璆闻言,抬头定定望着盛明安,脸上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目光很幽深,忽然露出一个笑:“不挽留我吗?”
那笑容谈不上真诚,也说不上多么虚假,只是人类有时候想要为自己说出口的话添加几分善意和真诚,但多少显得刻意。
盛明安看不懂。
他只能区分出明显的真笑和假笑,又不是一个表情观察专家。
“没必要。”
盛明安说完,回头去看生闷气的盛外公:“外公,你不要闹。”
盛外公:“我闹了吗?我又没不同意!小陈要搬走就搬走嘛。可是你不能让我不生气啊。”
听起来是有些道理。
于是盛明安点点头:“那你继续。”
“……”
盛外公郁闷之际,又听乖外孙说可以生气但不要气太久,因为对身体不好,心情就稍稍变好了。
陈惊璆旁观盛明安和盛外公的对话,那种只存在于亲人之间的轻松、自然、亲切的氛围,是他这辈子从未有过的、名为‘亲情’的东西。
哪怕是照顾他长大的姚姨,也没有给予过他。
盛外公其实很容易哄,当盛明安夸了几句,他心情就好得差不多。当陈惊璆保证他会经常拜访,他心情就基本恢复,整个人充满精神的、乐颠颠的进厨房和佣嫂一起准备晚餐了。
客厅里剩下陈惊璆和盛明安。
氛围有点僵硬,盛明安想找话题却发现没什么可聊的,不由奇怪他之前是怎么和陈惊璆相处,怎么之前从未觉得尴尬?
他陷入沉思,后知后觉发现原来之前一直是陈惊璆主动,虽然他们都话不多,但陈惊璆就是有让气氛不冷下来的本事。
而现在陈惊璆端坐着,唇角紧抿,脸色颇为冷淡,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