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承骁已经听影卫汇报过刚才发生的事,立刻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香中有毒?”
“可以这么说。”
谢南枝呷了口茶,这茶芽烹煮后余味清淡回甘,他还挺喜欢,不知不觉就添了两回,“此香点燃后的气味馥郁,但效果却不是安神镇定,而有极强的催发作用。”
“殿下向来有头痛的症状,难怪沾一点这味道就要难受。”
这香粉是皇后宫中惯常点的,已经用了许久,他在景恒宫留了这么多人,竟然无一人察觉出异样。
梁承骁的脸色很不好看:“这香是从哪来的?”
这话问的是屋里守着的其他人。
来喜从跟着谢南枝回来起就战战兢兢,闻言连忙答:“这是郡州上供的合香,娘娘们平日都在用,送到宫中以后由内务府负责调配。”
他小心地觑了眼太子殿下,识趣道:“奴才这就去查是哪一步被人做了手脚……”
还没来及告退,就听谢南枝说:“不用,查不出来的。”
“这是香料本身的效果。如果使用者身体健康,闻一闻也没什么害处。送到其他地方和送到这里的香粉应当没有区别。”
“但是……”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抬头看梁承骁,“敢问殿下,上次您托人让我看的药方,到底是谁的?”
这虽然是个问句,但谢南枝也不是傻子,梁承骁与他对视的瞬间,见他面上毫无疑问之色,便知他已经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直截道:“你想说什么?”
“上次看我就觉得奇怪。”
谢南枝慢慢转动着茶盏,道,“方子里有一味十分烈性的药,只是用量很少,在可控范围内,如果是用来治病无可厚非,但与这香一合,就出问题了。”
“凡事过满则亏。”
他点了点那盘中的香粉,意有所指说。
“娘娘的病总不见好,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就是因为这个。”
梁承骁沉声问:“可有法子治愈?”
“既然已经发现病灶,那就好办了。”
谢南枝说,“改日我另开一副方子,把原来的替换了就是。”
他一瞥角落里抖若筛糠,不敢大喘气的宫女,顺口问:“不过殿下,此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梁承骁本来就强压着烦躁,那燃过的香粉仍残留着若有若无的气息,叫他隐隐头痛,闻声没有看她一眼,冷道:“拖出去,找个地方处理了,别留下痕迹。”
门口的影卫应声出现,一人架住宫女的一条胳膊,打算把她带走。
这一声基本宣告了她的死刑,宫女嚎啕着挣扎起来,然而口舌却被布条堵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绝望之余,她走投无路地把目光投向桌案边慢条斯理喝茶的青年,企图从他身上得到一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