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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啐了一口,很是不满的样子。
“但两个月前,越国那挨千刀的端王杀了巫佚来的使节,从沂郡叛逃了。如今不仅江对岸,晋国也是处处卡口戒严,大肆搜捕叛贼的踪迹。”
“不说你们这样的外乡客,不少在外经商的人都回不去。”
护卫皱起眉:“那这么说,你也没办法了?”
孔老二正要不耐烦地开口,就看那为首的男人走上前,在桌上放了一袋沉甸甸的钱币,面无表情问:“拿这些做酬劳,可够?”
这……
被袋中透出银两的光晃着了眼睛,孔老二浑浊的眼珠子一瞠,立刻一改先前爱答不理的态度,迭声道:“够了,够了。”
然而男人并不吃这一套,一伸手将那钱袋取走,冷道:“我弟弟身体不好,拖不了太久,半个月内要进京。”
“你若能办成这件事,这些就都是你的了。”
“……”
孔老二贪婪地盯着那只装满了银两的钱袋,直到它被收起来,才依依不舍地移开了目光。
随后,他背着手,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咬牙说:“成!我知道官府里有一位老爷,他夫人两日后要回上京探亲。”
“到时候我打通关窍,你们就混在随行的队伍里,保准顺顺利利进城。”
男人颔首应答:“好。”
得到准话后,几人并不打算逗留,约定了下次碰面的时间,就走出了店铺。
好不容易得了个大单子,孔老二笑得牙不见眼,热情地将贵客送出了大门。
日轮刚升上头顶,路上不见几个行人。
正对着门口停了一辆低调的马车,里头大约坐着男人的那个痨病鬼兄弟。
男人掀开帷帘上车时,他不经意往里一瞥——然后神色一顿,眼睛霎时睁大了。
里厢的人侧对车门坐着,露出半张不甚清晰的脸。
孔老二是个粗人,此前所见最好看的女人,也不过是迎春院的芳娘子。她的美是极艳俗的,一见到对方,他就会升起独属男人的粗鄙心思。
然而车中人显然不是如此,帷帘掀起的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画中的仙人——他只坐在那里看书,便成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教人下意识地屏息凝神。
……
就在孔老二回过神,忍不住再多窥探一眼时,车帷在他面前落下,将一切视线隔绝在外。
护卫一扯缰绳,长吁了一声,驾驶马车走远了。
—
穆乘风回到车驾中,低声汇报道:“公子,都已经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