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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两人的权势差距摆在那里,想要报复何谈容易。
思及此,燕王压下了心底深埋的畏惧和痛恨,按了按自己至今虚软无力的手,眼神阴鸷道:“罢了。本王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大不了费些功夫,那美人总能落到本王手上。”
“届时我再一桩桩、一件件地偿还给他。”
【作者有话说】
*:改自明代弘治年间的一首讽科举诗
燕王:假病弱+武力值0
小谢:真病弱+武力值??
不错,可以之后给燕王殿下来一点小小的病弱震撼
第33章返京·关起来才听话
几日后的早朝上,晋帝从昏迷中醒来不久,病体未愈,被来喜搀扶着坐上了龙椅。
金銮殿中,群臣俱是恭恭敬敬垂首立着,连长久没来上过朝的燕王和装病避风头的魏王都出现在了行列的前头。
只是两人的状态截然不同,前者虽然脸色苍白,时时咳嗽,面上始终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无论谁向他看过来,他都是含笑颔首以对,半点没有王爷的架子。后者则眼底带着青黑,一副大受打击、萎靡不振的样子。
前两天晋帝在宫中大发了一场脾气,甚至要废掉魏王的王位,将他罚去宗寺关上一年半载。
这一口风透出后,立刻被邱家买通的内侍传到了宫外。最后还是邱韦连夜赶进宫,摘下官帽,拉下老脸去了御书房求了好一番情,晋帝才勉强松口,只是仍然余怒未消,以教子无方为由,褫夺了荣贵妃的封号,将她降了一级位分。
生母被贬一事大约给魏王带来了不小的影响,他如今站在朝堂上,也像被抽干了精气神,完全没有了先前趾高气扬的派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另一侧的燕王和崔郢,饱含憎恨和怨毒。
早朝一开始,众臣便察觉出了平静表面下暗潮涌动的氛围。
见燕王难得来上朝,晋帝还关心了两句他的身体,对同样站在台下的魏王却没有多投去一个眼神。
尔后群臣依次奏事,他也没有像过去的时候那样,不耐烦地把政务全扔给邱韦,而是交给了几个保皇派的官员。
见此情况,底下众人心里都浮现几分惊讶。
——过去权倾朝野的邱氏,竟是有了失去圣心的迹象。
朝会进行到一半,有人大着胆子提出,要如何处置张家的问题。
御史台上书的讨张氏十罪檄,晋帝亦有所耳闻,原本他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但自从知道魏王的桩桩“丰功伟绩”
后,便头一回正视起这个过去被自己评判为不堪大用的儿子,恼火之余,更觉得他蠢笨如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敢肖想他老子坐的位置。
看来是他过去给邱家的荣宠太多,才让这一个两个的,都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想起道士曾经同他说的:“皇上近日有一劫难,若不能成功渡之,恐引来大祸,梦中出现的黑蛇即为预示。”
晋帝更是深信不疑,神情也沉冷下来,决定给魏王党一个教训。
“张氏父子罪大恶极,当处极刑,全族抄家流放。”
他浑浊的眸子扫视过众臣,森然道,“此事必须一查到底,若发现有人结党营私,牵扯其中,下场就和他一样。”
“……”
在这金銮殿上站着的,能有几个是干干净净,经得住查的。
听闻这话,不少官员的表情都微微变了,连站在最前头的邱韦都皱起眉,有些始料未及,可皇帝明显心意已决,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只好隐忍地垂首不言,心底肠子都要恨青。
然而想要杀鸡儆猴,叫谁来做这个拿刀的人选,又是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见朝臣都缄默不语,晋帝于是转起因为服食丹药,僵硬生锈的脑子,说:“那就择——”
燕王是不知道张家东窗事发的内幕的,但魏王倒霉,对他全然有利而无害,他也乐得推波助澜一把。见有机会,他低低咳嗽了一声,正要“强撑着病体”
上前,向晋帝好好表一番忠心。
只是还没来及开口,忽然见魏王抢先一步出列,扑通跪在了地上,眼球布满红血丝,抵着后槽牙大声道:“父皇,儿臣有一事要禀告!”
大殿霎时安静了一瞬。
这一出实在叫人始料未及。在一片叫众人胆战心惊的死寂中,晋帝牢牢盯着他,沉声问:“你有何事要奏?”
只是几天没见,魏王就大变了一番模样,神情怨愤可怖,近乎狰狞,他向皇帝磕了个头,道:“儿臣要告发崔郢崔大人!科举舞弊一事,是崔郢联合他的门生,设圈套故意要陷害儿臣!儿臣是清白的!”
说着,他又往地上重重一磕,声嘶力竭道:“父皇明察啊!父皇!”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群臣顿时掀开了锅。
崔郢入仕几十年,从未遭受过这种污蔑,听到他罗列的罪名还以为自己耳朵聋了。片刻的不敢置信后,气得连胡须都在抖,立时上前道:“陛下明鉴!臣对大晋之心天地可昭,日月可鉴,绝不可能陷害魏王殿下!”
莫说整个朝廷,金銮殿上站着的就有不少崔郢的门徒,见老师蒙受不白之冤,哪里还站得住,纷纷出列山呼“陛下明鉴”
。
魏王党的官员见状岂能示弱,当即加入进请愿的人中,双方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吵得闹闹哄哄,不可开交。
“……”
一时之间,晋帝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大喝道:“都给朕闭嘴!”
崔郢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在位这么多年,心里大致有数。因此没有全信魏王的话,脸色很不好看地问:“你说崔卿陷害你,有何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