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曼“哼”
了“哼”
,不是说让我最好别总联系小逸么?”
简卓洲赔着笑,“哎,老婆。说说,说说么。你们在电话里头都聊什么了?小逸过得怎么样?在荣家,习不习惯?他爸妈对他好不好啊?”
“好啊。怎么会不好?我们小逸那么乖,哪个当父母的会不喜欢他?也没聊什么。他就是打电话回家,问问我腰痛有没有好一点,还有,让你开车的时候,千万不能喝酒。你看你这个爸当的,还得让儿子替你操……”
阮玉曼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是了,你看我,又忘了小逸现在不是咱们的儿子了。”
“玉曼啊,你千万别这么想。孩子咱们是给人家还回去了,这快二十年的情分总是在的啊。你看啊,小逸就算被认回去了,不也还是记挂着咱们吗?再说了,小绒也很好啊。那孩子话是不多,不过你看,他最近总是起早下楼来帮咱们的忙。
那孩子从小在荣家长大,哪里吃过这份苦?你是没瞧见,有一回我给孩子递水喝,孩子接过去,掌心都是破的,可你见那孩子抱怨过一句么?孩子连吭都没吭声过。要是换成小逸,该哼哼唧唧地抱着咱们撒娇了。
要我说,小逸是好孩子,小绒也是个好孩子。就是两个孩子性格不太一样嘛。”
阮玉曼低声道:“如果当年没有被抱错,小逸就会从小在他自己家长大。哪里需要跟着我们,从小就吃这么多的苦。”
简卓洲挠头,“啊,这。小逸跟着我们有吃很多的苦吗?我们条件是比不上荣家,可我们好像也没怎么让小逸吃过苦啊?”
“你要是不在家,出去送花的人就是小逸,风里来雨里去的,不辛苦?别的不说了,就说这搬花盆,小逸可是打小就帮着我们搬一些比较小的花盆了,你要是喝醉了,他还得彻夜照顾你。小绒做过这些事么?我们小逸风里来雨里去的时候,他指不定开着豪车,在哪儿兜风呢。”
简卓洲给听笑了,“你这,你这都是都哪儿看的啊?还是谁又跟你说什么了?是,物质上咱们跟荣家指定是比不了,可我觉得我们做得也不差啊。吃的,喝的,用的,我们什么时候短过小逸了?他对香薰理疗感兴趣,我们不也全力支持他去学调香了么。
光是买那些香料啊,净油什么的那些材料,就得花去我们大半年的积蓄了,我跟你有反对过?我们这不也没耽误孩子追逐梦想,没误了他前程么。
而且你看,咱们把小逸教得有多好。是不是?”
隔壁李奶奶的小橘猫跑进花店里来了。
荣绒蹲在楼梯的转角处,他的耳朵上戴着一只蓝牙耳麦,剩下的那一只不知道掉哪里了。
荣绒摸了摸猫咪的脑袋,转身上了楼。
…
荣绒搬花盆的动作越来越熟练。
掌心磨破皮的地方,结成了茧。
年关将近,花店里订花的人多了起来,店里生意也忙了不少。
简卓洲跟阮玉曼两人经常忙到夜里十点多才结束营业。
荣绒帮着将店门外的花盆搬进屋,将被花盆的泥土给弄脏的地面扫干净,去拿放在店门口的拖把。
“小绒,你过来一下。”
荣绒被阮玉曼叫住了。
简卓洲在一旁小声地劝,“你有话好好说,别回头吓到孩子。”
阮玉曼压着火气,应了一句,“知道了。”
跟荣绒说话时,语气却仍是不自觉地严厉了起来,“小绒,妈问你,今天你靠近柜台了吗?”
简卓洲生怕孩子会不高兴,忙尴尬地解释道:“小绒,你妈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下你,今天收在柜台的3000块钱,你见到了吗?我们也就是问问,问问,你别多心啊。”
荣绒又不是傻子,哪里能没听出夫妻两人的意思。
他的下颚紧绷,眼神淬冰,转身就上了楼。
到底不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阮玉曼这个时候心里头着急,她也没敢直接朝荣绒发火,她试着放软语气。
“小绒,妈没别的意思。如果真是你拿的,你把告诉妈,你把钱放在哪里了,成么?妈知道,你在荣家锦衣玉食惯了,被接回来跟我还有你爸生活,生活水准难免一下子大不如前。不过我跟你爸真的已经在尽最大的可能给你最好的了。你告诉妈柜台里的三千块,究竟是不是你拿的?
三千块呢,也不算是什么大数目。就是我跟你爸要做账。如果是你拿的,你跟我还有你爸说一声。我们把这3000块记在家庭生活支出上就是了。但是呢,以后如果你想要用店里的钱,必须要经过我们的同意,好吗?”
口口声声说没有别的意思,话里话外,却分明是认定了是他偷拿了那3000块。
荣绒从小到大就没差过钱。
还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被人冤枉成小偷。
喔,是了。
可不是一个小偷么,他们都指责他偷了简逸的人生。
他已经不是荣家的小少爷了。
现在,就连他生物学上的亲生父母也怀疑他偷了他们的钱。
怒极反笑。
他的眼皮轻慢地撩了阮玉曼一眼,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区区3000块,我还真瞧不上。”
阮玉曼脸色乍青乍白,唇瓣更是被气到发抖。
就是一向对荣绒颇为疼爱的简卓洲这一次都微沉了脸色,他语气严厉,“小绒,怎么跟你妈说话的呢?快,跟你妈道歉。”
荣绒眼神讥诮,“妈?那你得问问她,她心里想的是谁当她的儿子。”
阮玉曼被气到口不择言,“你以为,你以为如果我有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