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绿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她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或许只是巧合罢,再说这世间多得是相似之人,先皇后与那人长得相似也并不稀奇,更况且先皇后也离世多年太后又何必再提起这些陈年旧事徒添烦恼呢。”
太后的手指又捻着佛珠:“你说得对,这么多年了哀家确实不该在被此事困扰。”
片刻后太后又问:“明日去海慧寺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苏绿心里叹了口气,太后此时又问出这句话显然是心里还没放下,不过想想也是这毕竟是太后多年的心结,又岂是三言两语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苏绿垂眸:“回太后,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太后淡淡嗯了一声复又阖上双目,手中还在捻着佛珠。
第二日,凤翔宫外。
苏绿正扶着太后的手伺候她上马车,这时候有宫人上来禀报:“太后,荣妃娘娘来了。”
闻言太后上马车的动作顿了顿,神色若有所思,道:“难得她有这份孝心每年都记得,就让她在后头跟着吧。”
苏绿:“是。”
海慧寺内,荣妃陪着太后跪在佛祖面前虔诚地上完三炷香,海慧寺的住持按照旧例在佛祖和太后面前念完一段经文后,太后才在荣妃的搀扶下起身。
太后看了眼身边的荣妃,道:“难为你有心了,年年都陪着哀家过来。”
荣妃低声回应道:“太后这是哪里的话,这本就是臣妾应该做的。”
白玉堂跟在后面看着眼前每年都要上演的一幕心里只觉得非常无聊,要说太后为什么每年都要来海慧寺烧香他不知道,但荣妃每年都雷打不动地贴着脸要跟着太后来海慧寺的心思他却是知道。
谁都知道庆安帝自先皇后离世后便很少再踏进后宫,倒也不是说庆安帝对先皇后有多夫妻深情,而是庆安帝自登基以来就很少再选妃立嫔也不贪念后宫,只一心勤于朝中政事。
荣妃在宫中虽育有一名皇子妃位也是现在后宫中最大的,但始终不是皇后甚至连风印也不在她手上,庆安帝那边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所以也只能把希望寄于太后这里。
她的心思其实太后也知道,太后不仅知道还常常在庆安帝面前明里暗里地提醒他立荣妃为新皇后,可庆安帝每次都把这件事含糊过去,这么多年愣是任凭太后再怎么暗示庆安帝都始终不为所动。
每每想到这儿白玉堂都不得不心生感叹一句,庆安帝是真的很宠楚杳这个太子啊。
荣妃扶着太后到寺庙的后院禅房去休息,白玉堂在后面一路跟着,他抽出别在腰间的扇子却没把扇子展开,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手里敲着。
前面传来太后和荣妃浅浅地说话声,他隐约听见太子、风儿的名字,白玉堂顿时刻意放慢了脚步,不知不觉间自己与太后和荣妃之间已经隔了差不多两个人的距离。
池府内,池南撑着下巴双目无神地盯着窗外,他现在很是苦恼,再过几日就是楚杳的生辰了可他却还不知道要送楚杳什么礼物。
楚杳是太子身边自是不缺什么奇珍异宝玉器古玩,况且说实话这些东西以他现在的能力他也送不起,池南烦躁地挠了挠头,太贵重的礼物自己送不起,太便宜的又拿不出手。
他看了一圈自己的屋子,就连这房里的贵重物品有一半都还是楚杳送给他的,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禁感叹自己也太穷了。
莺儿进来时看见池南还坐在这里出神,她看了眼墙角的漏刻,出声提醒道:“少爷,你昨夜不是说今日辰时要去东宫吗?”
池南瞥了眼漏刻猛地起身,“好莺儿,你不提醒我差点都要误时辰了。”
庆安帝念楚杳最近读书勤快又安分,特意奖励他一天的时间让他出宫随意游玩。楚杳守了这么久的规矩也早就憋坏了,为了今日的出宫他可是期待了好久,他要是迟到了楚杳肯定又要发一通脾气。
他人到东宫的时候楚杳已经全部准备好了,乌发用墨玉冠束起,一身黑色银丝繁复密纹卷边便服,腰束同色系腰带,整个人龙章凤姿,美玉天成。
楚杳看见池南急急忙忙进来时轻轻蹙了一下眉,道:“你怎么这般慌慌忙忙的,看你连额头上都出了这么多细汗。”
说罢就拿着手帕亲自给他擦了擦。
池南平复了下呼吸,道:“这不是怕耽误殿下出宫的时辰嘛。”
池南说话时楚杳都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这热气好似也烧红了他自己的脸颊,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池南微微透红的脸颊和殷红的唇瓣,一时看愣神了。
直到池南又唤了他一声才回过神来,楚杳后退半步,侧过脸不去看池南,道:“就算耽误了我又不会怪你,下次别这样急急忙忙了。”
池南点头道:“是是是,殿下最好了,那我们现在就走吗?”
楚杳看了眼他还在泛红的脸颊,道:“有一整天的时间呢急这片刻做什么,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先坐会儿踹口气喝杯茶再走吧。”
池南不好意思地抹了把额头,他来到楚杳身边的位置坐下。
楚杳给他倒了杯茶,“你早上用过膳了吗?没有的话我让小福子给你端些吃的来。”
池南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喝完后又自己给自己续了一杯头也不抬道:“用了早膳,只是出门的时候忘了时辰这才慌了些。”
楚杳责怪道:“误了就误了罢,来晚了我又不会吃了你。”
池南不在意地笑笑:“我不是想着殿下好不容易才能出一次皇宫嘛,机会难得我又怎么能耽误殿下宝贵的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