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把新帝给气坏了,刚登基就失了国土,这怎么能忍?
新帝觉得必须把祁东王收拾一顿好树立自己的威信,心里琢磨着,孙震和李福还在打梁肃,不能再把他们调来调去,免得军心不稳,再说,军队赶来赶去战力肯定有所下降。
想来想去,新帝一拍脑门,有了,赵冀正合适。之前他就出过兵攻打梁肃和胡王,现在他闲下来了,那就赶紧去打祁东王吧。正好自己看他不太顺眼,当年被他撂下马的仇自己还记着呢。这一仗,他打胜了那是应该的,打败了就等着领罚吧!
用这借口发落他,谁也挑不出错来。
顾淮之听了这消息简直觉得槽点满满,忍不住对顾玄说道:“当今还真是先帝的亲儿子,这小心眼又记仇破脾气,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先帝因为人家拒婚,登基后暗搓搓弄死了女方。这位因为当年在赵冀手上吃了亏,现在也要搞小动作弄死赵冀了。
果然是亲父子。
顾玄倒是没觉得意外,反而还夸了新帝一句,“好歹手段比他爹强一点,至少这理由还找的光明正大。”
顾淮之眨了眨眼,偏头看向顾玄,“可是使君这回真要跟祁东王开战,那岂不是让渔翁得了利?”
“但这一仗非打不可。”
顾玄微微皱眉,“而且,依陛下对使君的态度,这一仗,还不能像之前打梁肃一样做做样子。”
顾淮之头大,觉得这世间的霉运真是轮流转,现在转到赵冀身上来了。
事实上,赵冀这回也确实感到头秃,愣是没想出什么好主意,独自一人跑来顾府找顾玄商量对策。
顾玄还安慰他,“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新帝一登基便把矛头指向你,天下人又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他的小心眼。他这招,也算不上高明。”
“虽然不高明,但是十分有用。”
赵冀重重叹了口气,就见顾玄笑而不语,眉眼间并不太多担忧之色。
赵冀忽而福至心灵,蹭的起身问道:“先生有何高见?”
顾玄微微一笑,反问赵冀,“祁东王如今兵马将近二十万,整个云州只有十万兵马,哪怕使君将所有士兵都带过去平乱,胜算有几分?”
赵冀脸色难看,“一分都没有。”
顾玄再问:“既如此,使君何不向陛下禀命情况?”
“陛下有意为难我,想来即便我上书讲述其中艰辛,陛下只怕还乐见其成。”
顾玄叹气:“他乐见其成,其他人也不会允许他拿云州的十万兵马开玩笑。”
现在这十万兵马还属于朝廷名下,就为了报复赵冀搭上十万兵马给祁东王送菜,顾玄估计徐季陵暴怒之下都会掐死新帝再自杀。
赵冀还没想明白顾玄的意思,徐季陵再明智,也不可能从京城给他调几万兵马来吧?
等等!调兵?赵冀忽而眼前一亮,目光灼灼地看着顾玄,兴奋道:“先生的意思是,让朝廷多给我调几万甚至十几万的兵马?”
“不错。”
顾玄点头,“孙震和李福二位将军的兵马不也是这么来的吗?宁州吴使君已经同使君私下结盟,他那边应该能调五万兵马。但老夫建议,不要往宁州调兵,向隔壁的岐州和亭州要兵。”
这一次,顾玄的言外之意就连顾淮之都听懂了。又是流氓做派,先借了再说,还不还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这主意还真不赖,赵冀美滋滋地走了。每当这个时候,赵冀都会无比庆幸自己当初坚持了好几年,终于把这尊大佛请出了山。老丞相真是神人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能定半个江山。这等能耐,京城那位丞相还是差了点火候。
顾淮之已经被他祖父的智商惊叹过无数次了,这次还是有种想要跪一波的冲动。这脑子都是怎么长的,每次都能转劣势为优势,真是绝了。
好奇之下,顾淮之忍不住问顾玄,“阿公,眼下三方鼎立,赵使君日后也要称帝,那就是四方割据。您觉得,最先倒下的,会是哪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