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船前,他带上醉流霞最新推出的部分点心,其中多用果酱果脯。
制果酱时,为中合酸涩味,江无眠强调多放糖。
最终产物,实在甜到过分,但在海上,的确是补充糖分的好东西。
然果脯中所含维生素太少,不如做成水果罐头,然其中需要加入大量的糖,而制糖这一生意必须与建元帝交个底才行。
其实生蚝能起到同样的效果,奈何南康府最近一波三折,江无眠没有空闲指导养殖,只好暂时放下,待他自京中回来视情况而定。
白楚寒充耳不闻,用完最后一口,叹道:“松江府鱼米不缺,实在缺一口甜味。”
江无眠不为所动,南康府多有荔枝、桑葚、蜜柚、甜柘等物,可路途不畅,运输不行,难以运到府城。
他正头疼如何修几条路,连通府城与县城。再向下的路段,实在是有心无力。
正当白楚寒向桌上茶盏伸手时,警戒哨音突然传来,在深沉夜色中格外刺耳。
“小鱼来了,这次是谁?”
白楚寒眸光深沉,提刀出门,朝甲板而去,江无眠随之相背而行,深入船舱处。
“江大人!”
伍德信跌跌撞撞打开木门,见他立于通道内,惊呼出声。
随行彭叔一伸手,将之护在身后,紧绷道:“江大人。”
“跟上。”
江无眠仅是扫过一眼,简单嘱咐一句,再度前行。
敌人难以越过甲板深入船舱,客舱内属安全区域。但既然人都出来了,不如集合在一处,也好安置。
伍德信听罢,按下惊惶之色,努力在颠簸船舱内靠近江无眠。南康府中,江无眠行事手段给他留下太多印象,干净利落绝不拖沓,做事一定能达成目标。
面对刺杀时,他竟是期待江无眠三两下就能解决此事。
彭叔小心护着伍德信,不至让人撞上两侧墙壁再添损伤。领路的江无眠背对两人,落地稳重,身形随船而动,半点没有勉强。
此人是个高手!
好在对方对自家郎君没有敌意,还隐约有保护之意。
三人入谢砚行所在客舱内,江无眠一进去立刻将人拉离靠海位置,“敌人利器虽不能斩开船舱,还是小心利箭。”
谢砚行顺势而行,坐在固定好的靠背椅上,招呼伍德信坐过来,和颜悦色道:“无需担忧,白都督处理极快。”
伍德信见江无眠抱刀立在房内,自个也没底气坐下,脸上露出难看笑容,此举逗笑谢砚行。
伍陵那端水狐狸的幼子竟是这般作态,实在出人意料。
转念一想,那人长子身居高位,伍陵本身是次辅,伍家的确不再需要继承家业的子嗣,避免日后争端,养的天真一些,用以联姻倒是无妨。
算下来,自家这一门三弟子各个位居要职,才算奇妙。
但若问他教导过三个弟子何物,唯有一身学识,架不住这弟子自己出息啊!
二徒弟不必说,亲儿子什么德行他很清楚。大徒弟白楚寒自己厮杀出来,为人师者最多为其解惑,官途一道没什么帮扶。小徒弟更不必说,受其牵连,还在岭南一道任官,能有四品知府之位,全是徒弟自行努力得来的。
“人生际遇,果真妙不可言。”
谢砚行万分感慨道。
“笃笃”
两声传来,门外动静暂告一段落,船舱内霎时安静,只听门外一人道:“诸位大人,刺客已清,船只已正常前行。风雨未歇,还请小心。”
来人是白楚寒亲卫高勤,随行出征数十载,格外受其信任。
门自里打开,露出江无眠的冷淡面容,“本官已知晓,船只保持匀,谨慎前行。护卫船出列,注意阵型。”
言罢,他转而看向船舱内,谢砚行颔道:“且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