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些人所作所为,朱太太的意志经不起打击,已经濒临崩溃了。
“行,朱太太是爽快人,我也不能够得理不饶人,是吧?”
耗子痛快地答应着,“可是一点时间是多长啊?这么着吧,还是二十四小时,明天这个时间,我准时到。”
“太短了,三天,就三天。”
朱太太小心翼翼地伸出三根指头说。
“不行!我有这耐心,可我们老板没有。”
耗子说着,又指门口他们带来的一桶油漆说,“看见了吗?这桶油漆是红色的,像血一样红。知道这是干嘛用的吗?我们准备在你们店里所有能写字的地方都涂上字,内容就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老朱家欠债不还,天理不容。就这些,字肯定写得不好看,但肯定能认得。你说,有这些字在上面,你们家生意还能做下去吗?当然了,我们还要去你家里,大门、楼道都写上。不过,你千万不要以为我们就这一点手段,后面还多着呢。要想都见识一遍,我们一定满足你。”
耗子的这一番话,不要说朱太太了,就是老朱也是听得冷汗淋漓。老朱是个好面子的人,这样一来,不但生意没法做,就是他原来在这条街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声名也会变得狼藉一片了。他咬了咬牙,最后回答道:“行,一天就一天,明天这个时候准时过来拿钱。但有一点,我儿子从此以后与你们没有任何瓜葛,你们不要再在他身上打主意了。如果以后再弄出这样的事来,你们就是把我杀了,我也决不会妥协!”
“这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们也要管好你们的儿子。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也劝过他的,但他着魔了,就是不听,这可怨不得我们。”
耗子说完,夹起手包就要走,“那就说好了,咱们明天见。希望明天的会面我们都是愉快的,拜拜!”
耗子走后,朱太太问老朱道:“你钱不是准备好了吗?明天给与今天有区别吗?”
“老爷子不是说了嘛,不能让他们觉得我拿出这笔钱很容易,否则以后还会再盯上我们的。”
老朱说。
“就一天时间,能有多大区别?”
朱太太悻悻地说,“我真的不想再见他们一次。”
“区别大了,你懂什么?”
老朱本来窝了一肚子的火,就没好气地说。
第二天下午,耗子如愿以偿地从老朱手里拎走一大袋子现金。二十五万,整齐地捆成两摞半,装在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里。老朱看着这成捆的钞票一转手就到了人家的手里,心如刀绞,同时也感到一阵轻松。小朱也在这事情结束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到自家的服装店里上班。老朱夫妇望着眼皮底下的儿子,并不指望他能做多少事,只是图一个安心。他们希望时间能改变一切,一定会让自己的儿子终究成长为一个踏实可靠的人。
耗子拎着钱袋子兴冲冲地回到小洋楼,连同在其他地方收来的钱款一共五十六万元,一起放在胖虎的大班台上。胖虎用肥大的手指拨了拨塑料袋,满意地点了点头。想了一想,他又从塑料袋里拿出两万元来递给耗子说:“办事效率不错,三天不到就收回来了,这两万块钱拿去给兄弟们分了,买点好烟好酒。”
“多谢胖哥,也代兄弟们谢了。”
耗子喜滋滋接过钱,点头哈腰地说。
“你不是问这钱用来干嘛的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鸡鸣山有一个铜矿口,我准备拿下。到时候,我们兄弟可就真的是财了。”
胖虎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你现在知道了吧?跟着我胖虎,保证兄弟们吃香喝辣的,一辈子有花不完的钱。”
“那是,那是。”
耗子点着头,似乎突然有所感触地说,“胖哥,可惜飞龙大哥不在了,不能跟我们兄弟一起享受。想想当初,虽然在道上混得风生水起,可日子过得,唉,太穷了,想痛快地喝顿酒都不容易。”
胖虎的脸色微微作变,声音也低沉下来:“飞龙大哥我是尊重的,但你想想,如果还是跟着他那一套混,现在的日子也差不多,还是穷得很。你是不知道,杜老大把他看得重吧?可是后来呢,他也受不了飞龙那一套,说成天就知道打打杀杀,江湖道义,总不能喝西北风吧。每个月收点保护费,就够兄弟们喝几顿酒,然后呢,口袋比他妈脸还干净。那日子我也是受够了,他就是太幼稚,太理想主义,就想着当大哥,当英雄。没用,这年头,做人做事还是要实际一点,兜里没钱,狗屁都不是。”
耗子听着,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可心里又觉得不得劲,就是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