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你这脾气也该改改,那何小姐是你娘家亲姊的小姑,你不照应着她便罢,万不该给她难堪。”
瑶太妃面色平淡,虽未反驳,但也未见多服气。
太后也不计较,接着劝道,“你入宫前便被扣了个冷心寒面,行事乖张的名声,入宫后便更难听,变成骄恣嚣张了!如今也该收敛收敛,尤其是不该整日冷着这张脸…”
宋颂扒着碗里的饭,心中为瑶太妃鸣不平。
何为冷心寒面,不就是面瘫些,不爱笑些,这也有错?若是换做男子,说不定还能得个沉稳端肃的称赞,怎的女子这般,便变成嚣张任性了。
真是无处说理。
“我何尝不知妹妹心性,可这偌大后宫也就你我二人为伴,可我这身子…也不知能撑到几时,你还这般年轻,莫要与娘家闹得太僵,往后才不至孤苦终老…”
“姐姐怎的又说这个?你必会长命百岁的!再说这些,便是存心不让我用饭了!”
一提这个,瑶太妃一双鹿耳瞬间耷拉了下来。
似乎知晓自己无法从表情表达愤怒,便重重地撂下盛饭的瓷碗,砸在了圆桌上。
“母后若是再说,儿臣也食不下咽了。”
萧玉也撂下了筷子。
薛暮礼自然也跟上了,“臣也是。”
宋颂刚往口中送了一个杨梅虾球,天知道她趁着众人无心饭菜,才大着胆子挑了个汤汁最浓厚的,谁想众人竟纷纷撂了筷,只好囫囵吞枣般迅速咽下。
结果高估了五岁稚童的喉咙,噎得她差点背不过气来。
她憋得满脸通红,终于忍不住咳了两声,眼眶生生蓄出一包泪,哽咽着道,“臣,臣女,嗝,也是。”
“噗。”
太后瞧她这般滑稽样子,终是忍不住乐了出来。
瑶太妃应该也乐了吧,宋颂看不出来,但她那双鹿耳朵倒是不耷拉着了。
“蠢。”
萧玉嗤了一声,嫌弃地挪了挪凳子,似是怕宋颂喷到他身上一般。
于是,以她差点噎去一条命为代价,太后娘娘终于结束了自哀自伤的对话,余下人也可好好用膳了。
当然除了宋颂。
直到出了棠梨宫,准备出宫回府,她仍是没消化那颗杨梅虾球。
行至宫门口附近时,忍不住跑到个人少的灌木丛里,蹲下小身子干呕了几下。
“公主可还好?”
小豚也蹲了下来,在后面给她顺着气。
宋颂刚想说没事,突然发现前头似有黑影走近,伴随着细碎轻微的交谈声。
“这药可灵验?”
“比鹤顶红更甚,只需拈一指,便是神仙难救!何况太后凤体早已衰弱,再加上此药,定是万无一失!”
“若是太医验出,该当如何?”
“放t心,自是查不到你我身上…”
两人接着树荫处低声商量了一会儿,随即又往前走去,透过枝繁叶茂的树丛,宋颂只看到一条蛇尾渐行渐远,另一人是何物却没有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