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言早就吓傻了,白着一张脸,结巴着说是自己趁许老将军不备,偷溜进衙署库房内拿的。
“我,我没想害死昭王的!只是想…给他个教训,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许子言咬着牙狡辩,“谁能想到他竟敢在宫中纵马!若是寻常路过,不会伤成这样的!”
“陛下!”
瑛太妃打断了他的狡辩,跪在了少年帝王面前,“许家疏忽军务在前,教子无方在后,伤了昭王殿下和北泽公子,清陛下责罚!”
郝氏忙跟着跪了下来,嚅喏着嘴唇想替许子言说话,结果被瑛太妃冷目一扫,不敢出声了。
庆成帝端坐正位,拇指摩挲着腰间一枚青色玉佩,神色温润,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郝氏的心一寸寸沉了下去。
许家根基深厚,却也是树大招风,她曾听公公提过,自庆成帝登基以来,明里暗里提醒他提防许家居功自傲的言官不少…这小皇帝,不会想趁着此事立君威吧?
“伤得如何?”
庆成帝没去看跪在地上的两人,反而转头问了萧玉一句。
“小伤而已。”
萧玉咧嘴一笑,甩了甩被吊起来的手臂,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臣弟无妨,倒是这多管闲事的小丫头,有罪受了。”
在栖霞宫共用了几次晚膳,庆成帝与宋颂也熟识了不少,看向宋颂的眼神多了几分关切。
这么小的人儿,浑身上下一大半的地方都拿纱布缠着,任谁看了都会不忍。
宋颂不自在地扭了扭,其实她伤得没那么严重,只是太医在妤太妃的全面监视下,一处小伤也未曾放过,因此看起来有些唬人,其实远不如萧玉伤得厉害。
“不愧是母后看中的人。”
庆成帝冲她点了点头,他眉眼舒展,神色温润,“北泽王教女有方,孤回头会好好赏赐。”
宋颂忙道,“多谢陛下。”
庆成帝这才起身,半俯下身,双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瑛太妃。
“许家世代忠良,于我朝有千秋万代之功,如今许老将军年事已高,仍为了孤的江山日夜操劳,这点疏忽,孤怎忍心苛责?”
“谢陛下体谅祖父。”
瑛太妃垂下了头,“只是言儿今日确实荒唐,请陛下罚他二十板子,也教他长个教训,日后莫要任性行事!”
“二十大板?!”
郝氏抬头,目光尽是不可置信,脱口对瑛太妃道,“你这是要…”
“准。”
庆成帝开口。
郝氏一噎,硬生生把话吞进了肚子里,心急火燎地瞪了瑛太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