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太后所言是为她考虑。
生在何时就要守何时的规矩,就连瑛太妃这么潇洒恣意的人,因着身份限制,也很难做到毫无顾忌。
宋颂举起碗干了最后一口奶茶。
这倒也不是难事,可知这世上有种东西,叫假发。
瑛太妃心中不快,话就更少了,略坐坐便想告退。
太后点头,让她自便,转身张罗着给庆成帝和萧玉试新衣,薛暮礼去瞧热闹,连着前后服侍的几个奴才都进了内室,厅内只剩了宋颂一人。
瑛太妃是真的有些懊恼的。
自入宫为妃后,也只有每年的秋猎能光明正大地出去跑马射猎,宫中其他女人们对此无感,瑛太妃却格外珍惜这样的机会。
她知晓太后所言不假,也是纯然为她考虑,只恨自己这妃嫔身份不能肆意,也恨那画中之人,害她在这个关头伤了头发。
想起远在北泽那人,她不自觉停下脚步,回头望了宋颂一眼。
上次北泽王入宫宫宴时,因出了白彘一事,满场皆乱,她未能寻到机会打听辛烨的情况。
不知那人过的如何…几乎下一刻,她就要开口过问那人近况了。
她告诉自己,这不是关切,更不是余情未了,只是若是有他过的不好的消息,她心里便痛快些。
“你,你可知…”
话说一半,瞧着小姑娘不谙世事的模样,瑛太妃摇了摇头,“罢了,无事。”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知道辛烨的事呢。
瑛太妃扭头,若无其事地迈出了门槛。
宋颂瞧着瑛太妃不太寻常的神色,敛了浑身英气,眸光闪烁,欲言又止,最终豹尾高傲地打了个圈,快步消失在视野里。
她突然猜到了瑛太妃没说出口的话,可再抬头时,人已经走远了。
此时,庆成帝与萧玉已经换了衣裳出来。
同样款式的长衫,一件明黄,一件绛紫,果然正好穿错了人。
太后浑然不觉,又拉着二人热切地说了会话,直到天色暗透了,才放二人回去。
萧玉仍觉未够,拉着庆成帝回乾坤殿喝酒,酒过半酣,两人眸中都有了醉意,庆成帝突然拍了拍萧玉的肩膀,道了声歉。
萧玉疑惑抬眸。
“许家那小子欺辱你,是为兄不好,没为你讨个公道。”
庆成帝将杯中酒饮尽,眼中带了些晦暗。
他信奉仁善治国,相信放人一马,人亦会敬他一尺,他以为许家此等忠臣与他有这种默契。
直到今日恰好被许子言当成萧玉堵在假山,听着那些话,他气的险些当场亮明身份。
许子言也就罢了,连蒋鸢儿竟也是背后瞧不起萧玉的!
萧玉从小到大闯祸没停过,不少人来他面前告这个弟弟的状,蒋鸢儿那时候是怎么说的?
“昭王只是心性未定,有些调皮罢了,臣女喜欢他这直爽性子,只想拿他t当弟弟疼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