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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温,风大,肖齐在八点十分看了一眼手机,接着便和杨计郁站在了楼下的马路牙子旁。
一分钟过去,杨计郁才开始说话。
“想什么呢?和我说说。”
杨计郁拉着他手里的围巾给自己围了一圈,“你不围我围了。”
“不知道,脑子太乱了。”
肖齐皱着眉,拉着围巾的另一头,也给自己围了一圈。
“恨他吗?”
杨计郁叹了口气,“都什么人啊…”
肖齐把下巴埋进围巾里,又看了一眼时间,和他说:“不知道,我就没恨过谁,没经验。”
杨计郁看着他,突然问:“还好吗?”
肖齐沉默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堵得慌,一阵一阵的,像肚子疼。”
“头一回见这么形容的。”
杨计郁被他逗笑,下一秒看他这样又觉得自己心里也堵堵的。
肖齐踩了踩路边的小石头,慢慢开口:“以前也堵,谈秋这事在我这一直都是根刺,但现在告诉我这刺其实不存在,那些刺痛的感觉全都是我自己臆想的。”
“不存在难道当时的痛就没有了吗?”
杨计郁看着他,“但刺不在,你以后想起那些至少能不那么痛了。”
两人沉默地看着马路对面。
过了一会儿肖齐突然说:“杨儿,你适合跟许哥做同事。”
“治好了?”
杨计郁笑了。
“半吊子,还有点疼呢。”
肖齐叹了口气。
“剩下那半我可治不了。”
杨计郁撇开关系,“你找别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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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十三分,许绍扬来了。
应该是刚结束手术就赶过来了,车停下时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在他弯腰拿着东西打算转过来时,杨计郁突然着急开口:“我回家再看!”
于是许绍扬看了眼怀里红得吓人的玫瑰花束,又默默放了回去。
“我可看见了…”
肖齐扬起手,在半空夸张地比了一下,大字拖长了音调,“这么大束的玫瑰花。”
肖齐手还举着,正打算放下时腰上突然多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他吓得轻轻抖了一下,下一秒带着暖意的胸膛贴在了他的后背,对方的心跳声也跟着传来。
杨计郁解开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趁机赶紧说再见,走到许绍扬身旁,用力地关上了后座的车门,和许绍扬说:“上车!”
许绍扬看着杨计郁很轻地笑了一下,回头和他们说:“先走了。”
江清池回他:“替我谢谢杨儿。”
许绍扬脸上的笑淡了淡,关上了车门。
两人走后,江清池难得有些小心翼翼地侧过头,想看看肖齐的表情。
但肖齐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过了一会儿江清池才反应过来他在看时间。
刚好五分钟,但江清池还是问他:“超时了吗?”
接着,江清池怀里一空,肖齐用围巾又把自己脖子裹了一圈。
江清池看着他先是脖子消失,接着是下巴,嘴唇和鼻子全埋在了里面。
江清池转头看了一眼路旁的绿化带,转回来后正经道:“这是拒绝沟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