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南羡动作一僵,别过头来,一脸无言地看了他一眼。
覃照林挠挠头,见他似有不解,于是解释道“俺的意思是,殿下,您看,太子殿下的匕给了太子妃,这说明啥说明这匕是送媳妇
儿使的,俺家大人她往后又不娶媳妇儿,您把匕赐给她,她找谁送去再说了”
“覃照林”
朱南羡终于忍不住,怒喝道。
覃照林闻声一抖,立马跪下,却犹自茫然地又挠挠头“咋了,俺说错话了”
朱南羡一脚蹬在矮桩上,俯下身咬牙切齿道“你日后不必跟着苏御史了,本王明日就跟左谦打声招呼,让你滚回兵马司。”
覃照林听了这话,惊愕道“俺不,俺就要跟着苏大人”
朱南羡扬眉。
覃照林道“俺算是瞧明白了,就俺这熊脑袋,不跟着苏大人,隔三差五就能不明不白地死一回。”
然后他转头看向苏晋,嘿然一笑,“大人,您说是不”
苏晋没答这话,匕还在她手中,还也不是,不还也不是。
覃照林唯恐朱南羡又像上回一样要拿刀卸了他的腿,于是催促道“大人,天晚了,俺们赶紧回家喂鸟罢”
岂知苏晋听了这话,握着匕的手忽然收紧,眼中像落起一场惊雨,竟也似乎有些无措地看了覃照林一眼。
朱南羡像是意识到甚么,喉结上下动了动,轻声问了句“鸟”
覃照林大喇喇地道“俺家大人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只拳头大的雏鸟,可宝贝了。”
朱南羡愣了愣,转头看向苏晋,眼深处浮上湖光山色,轻声道“是阿福”
像是有日晖照进苏晋眸中惊雨,将霁月光风都摆在了她触手可及之处。
覃照林道“殿下您咋知道,您可别说,俺跟着俺家大人一年多,大人瞅俺的次数还没瞅那鸟多,还命俺”
“覃照林。”
苏晋终于也忍不住,沉了口气道“你去守马车。”
覃照林最后挠了挠头,见朱南羡未曾阻止,莫名“哦”
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退走了。
薄暮的风吹来,一缕丝从簪中脱落,拂过苏晋低垂的眼帘。
朱南羡安静地看着她。
片刻后,他亦慢慢垂下眸子,嘴角微微动了一下,然后弯起一个十分柔和的,了不可见的弧度。
却是悄无声息的,仿佛唯恐哪怕一丁点的动静,便会惊散那一抹刚淌进他心底的,似是而非的温软月色。
这样的月色流光
,是他多年来,杳渺不及的一场梦。
霞色不知何时已褪去了,仿佛就是一瞬之事,可苏晋仍立在原地,脸色比起平日更加苍白,不敢抬头,亦没有动,双手将匕握得十分紧,连指节也青了。
仿佛这并非匕,而是水中的一根浮木。
朱南羡看她这副无措的样子,伸手轻轻将匕从她手里取出,然后摊开她的掌心,再将匕置于其上,轻声道“你回吧。”
苏晋抿了抿唇,低低应了一声“是”
,略一犹疑,打揖拜下“微臣告退。”
苏晋方走了没几步,只见轩辕台另一端亟亟跑来一个内侍,见到朱南羡连忙跪下道“十三殿下,不好了,小殿下在宫前苑,像是被甚么魇着了,抽搐不止。”
这内侍口中的小殿下正是朱悯达与沈婧之子,皇太孙朱麟。
朱南羡闻言大震,看了一眼正望着他二人的苏晋,转身大步往宫前苑而去,一边问“传医正了吗”
内侍道“已传了,因见殿下您在附近,先过来回禀殿下。”
苏晋听了他二人所言,不知何故,竟觉得朱麟的症状听起来有些耳熟,略一犹疑,抬步跟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水了一整章感情戏,就是这么任性。,,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