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定地看着楚桉,试图在他的眼中寻找玩笑的痕迹,但看到的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与决绝。
她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笑着缓缓开口:“楚桉,你不是因为一时的醉意和冲动说出这样的话吧?我们之间虽然感情不深,但其它方面倒是挺合拍,就算不谈感情,家族之间的合作还压在我们身上,如果解除婚约,会影响很多人。”
“那些对于我来说不重要”
,楚桉看着她说,“你放心,我会处理好一切,不用你操心。”
宋颜惊讶于楚桉的坚决,她知道楚桉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做决定的人,尤其在这种关乎家族利益的重大问题上。
她的心情如同过山车般跌宕起伏,楚家人对她其实还不错,她不想带给他们困扰。
“楚桉,你确定这是你的真实想法?你真的认为解除婚约是我们最好的出路吗?”
她试图引导楚桉重新考虑,毕竟,婚姻不仅仅关乎两个人的爱情,还有两个家族之间的责任和义务。
楚桉紧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他的回答沉重而坚决:“如果我们的结合不能给彼此带来幸福,这样的婚约又有什么意义?至于家族和其他人,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就当我欠你的,毕竟……”
他戛然而止,“总之,明天我会去处理这些事。”
“明天?”
宋颜随口问了声,“那今天呢?”
楚桉玩世不恭地笑:“今天?今天你既然都来了,当然要陪我。”
宋颜:“……”
“去,小宋,给爷倒杯水。”
“……”
宋颜扁了扁嘴,她就知道这祖宗不是什么煽情派。
拿人手软,她还是乖乖去倒了水,楚桉一边喝着水一边看她:“梁询一那家伙真那么好?他以前就是个书呆子,不爱理人的冷狗、怪胎。”
宋颜想了想,确实是。
可是,也是这条冷狗把她从深渊中解救了出来。
她低头不语,手中的水杯在灯光下映出淡淡的反光,她回忆起了与梁询一的点滴过往。
的确,梁询一曾是个不善言辞、性格内敛的人,但他曾经也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她,尤其是在她最痛苦的那段日子,给了她希望。
“楚桉,你错了,他不只是个书呆子那么简单。”
宋颜轻轻地说,“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当过留守儿童,后来我才知道我父母和爷爷都是很有钱的人,可是那么多年,他们都没有回去找过我一次,等我回去的时候,我父母已经不在了,爷爷身边又多了个新的孙女,从始至终我都不是别人的第一选择。”
“只有梁询一,他不止一次地,坚定选择了我。”
别人都有十八岁的成人礼,宋颜没有。
高考以前,宋颜都是住在外婆家的,外婆家有个舅舅,舅舅有两个儿子,一家几口都窝居在一个小小的房子里。
在宋颜记忆里,她见过父母的次数不超过五次。
最近的一次可能还是在十年前。
外婆对她不错,但总爱拿着一个厚厚的,泛了黄的账本记来记去。
“一个文具盒,5块,一只铅笔,一块,一双鞋,五十……小颜啊,你也知道咱家什么情况,怎么还买这么贵的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