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感叹:“晞晞你真的是太厉害了,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
迟未晞蔫蔫:“看不出来才好呢。”
温嘉柠不解:“为什么?”
迟未晞说:“你不觉得我这样有点悲观了么?”
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太阳下山,竟也能让她莫名看出几分伤感。
“你才不是悲观呢。”
温嘉柠下意识反驳,在她眼里,迟未晞哪哪都好,人既聪明,又漂亮,“你这是天生的文艺女神范。”
“你不用安慰我了。”
“我说真的,你知道吗,毕业典礼你和阿秋她们演那个叫什么话剧的,当时你就往灯下这么一站,我的天啊,那会儿不是还喷了泡沫嘛”
“那是雪花。”
温嘉柠:“”
“好吧,喷了雪花,当时你就在灯光下这么站着,还下了雪花,那种感觉我形容不出来,不过我旁边的人都在议论,他们说你那个叫破碎感。”
她发自内心地夸赞:“晞晞,你是真的好漂亮啊。”
迟未晞突然鸡皮疙瘩起一身,她极度不好意思地捂住脸,手指蜷缩着:“好让人羞耻的形容啊。”
“哈哈是吧。”
温嘉柠笑哈哈,并且毫无美感,“说得你好像是个一碰就会碎掉的玻璃樽那样。”
这也太呆了吧,迟未晞:“拜托,怎么也要用易碎的瓷来形容我吧。”
“好好好,漂亮的瓷。”
“嘻嘻嘻,你也漂亮。”
“你最漂亮。”
清灵的声线,是独属于女孩子们的聊天。
跟在身后的温誉文可以发誓,他绝对不是有意要偷听,只是两人说话的声音实在不算小,恰好,他的听力又很好。
细细回想,他对迟未晞的印象并不深,甚至一度忘记有她这么个人。
虽然外甥女温嘉柠偶尔会在他面前提起,但也就那么简单一两句话,轻飘飘,没重量,他大都把那些话当过耳风,堪堪略过耳廓,只留下xixi两个字,哪个xi,不知道,自然也不会主动去知道。
现下见了真人,对上了号,却与雨天那呆呆模样不同。
他不免多看了眼迟未晞,眼神依旧灵动,可小小年纪,正如山雨婆娑中那枚压低枝头的青果,脆生生,应该是不谙世事才对的,到底哪来那么多的多愁善感。
看她低压着眉眼,温誉文鼻间不由逸出丝笑,“呵”
一下,隐隐的,如羽毛飘落般轻,若是不留意听,根本不会听到那声音。
因此没人发现,前面的玛丽珍小皮鞋突然就乱了那么一下步伐。
要死了。
迟未晞心下一阵激灵,不由在心里大叫着完蛋,温誉文一定是听到了她刚刚和温嘉柠的对话,可他是从哪里开始听到的?
不会是从一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