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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下手啊。
“我往心里去?”
那人停下脚步,怒火好像被太监挑得更高了,面色也是难看,一张秀气的脸都是薄红。
他说:“这种趋炎附势无皮无耻之人,我有什么必要和他争,他在梅党面前……”
“小裴大人!”
太监一听顿时心急火燎,赶紧出声阻止道,“小裴大人,奴婢求您别说了,这宫闱里都是为天子办事的人啊,哪有此党彼党的,您就饶了奴婢这条小命吧!今日消消气,再不然您……您就打奴婢一顿!您怎么开心怎么来!”
这小太监说着就要给自己掌嘴,那人就赶忙抬了扇子拦他,斥道:“你打自己做什么用?还有,能不能别跟着我了。”
小太监顿时委屈了,说;“啊,小裴大人,是您自己让奴婢滚过来的呀……”
有意思。
萧楚倚到墙边,乐呵呵地听这人跟一个太监掰扯不清,他初来京州,早闻这儿的人望尘俯伏的本事最是了得,原来竟也是有硬骨头的。
可惜了,今天要借你的腰牌用一用。
一直走到偏门前,太监才终于放过了裴钰,叹了口气转身小步紧走离开了,裴钰此时的脸色已经变得相当难看,黑着脸往门外走去。
萧楚看他这漂亮的脸上满是苦色就觉得好笑,裴钰一走近,下一刻就被捂了嘴拖进了墙缝里。
“唔!”
只听耳边银坠击节脆响,裴钰瞳孔骤缩,刚想挣扎,人就已经被萧楚的臂弯圈着了,完全动弹不得,身后人的气息包裹着他。
萧楚压低了嗓恶声道:“小裴大人,是吧,麻烦您给我指指路,六部怎么走?”
可裴钰哪是坐以待毙的主,眼见挣扎不成,他一口就往萧楚手上咬下去,萧楚反应及时,手掌一滑,护腕卡在了他脖颈前。
萧楚极力地扮演了一个地痞流氓,说道:“对不住啊,但本公子是真讨厌京州人,你告诉我户部在哪,我去把人打一顿解解气,否则往后在京州怕是大家都不得好过!”
说罢,他手就往裴钰腰上去摸,想找找腰牌在哪,动作也没收敛着,简直痒得要人命,裴钰以为他这是要来硬的,咬着牙去推他,边推边骂:“你是哪来的盲流,做这等下作之事!”
萧楚边摸索边信口胡吹:“我啊,我是蜀州人,小裴大人,听你口音不大像京州人,你来宫中办事不带腰牌么?而且你一个男人,腰怎么这么细。”
他说话压根不过脑子,就为了套裴钰嘴里的话,但说及腰细却是真的,边军基本上都是些不拘小节的糙汉子,他领兵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见到有男人的腰会这般纤细顺滑。
而且隔着衣衫,竟觉得他身子好暖。
裴钰眉头锁得更紧,去踩萧楚的脚,骂道:“关你什么事!”
萧楚灵活地躲开了,上下摸了好几回,总算是确认腰牌不在他身上,只好叹了口气松手了。
裴钰立刻挣脱了开去,回过身来抬手就去打了萧楚一巴掌,怒斥道:“你有病吗!”
萧楚猝不及防被抽了一脸,顿时蹙眉,转念一想又的确是自己理屈在先,只好不计较,改问道:“你是宫里当官的吧,你认不认得户部尚书?带我去找他。”
裴钰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说:“我带你去见?你是谁?!”
萧楚恬不知耻地说:“我?我叫明夷。”
裴钰瞪着他,立刻抓起他的手腕,厉声说:“我管你叫什么,现在你必须随我去一趟衙门,青天白日敢在文宣门挟持官员,要按律法查办!”
萧楚也有些不耐烦:“好啊,但你先告诉我,户部尚书在哪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我要杀了他,”
萧楚目光中带了些怒意,甩开了裴钰的手,说道,“然后拿他的脑袋在阵前祭旗。”
“祭旗?你是蜀州来的部将?”
裴钰扯住了萧楚的衣襟,压低了声威胁道,“尚书是内阁次辅,你敢轻举妄动,就是杀头的大罪,你家就算有世代的军功也难辞其咎!”
“是么?”
萧楚扼过裴钰的手腕把他压上了墙,高大的身躯遮出一道阴影。
他寒声道:“那倘若我真的有这般能力,我就是把他杀了,把他抽筋剥皮,剔骨剜肉,天子也奈何不了我呢?”
他显然是心中不悦,眼神阴鸷凶戾,将裴钰的手腕都掐出了红印,裴钰看他的目光也没好到哪去,像是要拿刀子把人生生捅死,
裴钰咬牙道:“你有这胆子,那就去试试,我看你连这道文宣门都迈不进去,还想要户部尚书的命,痴人说梦!”
萧楚干笑了两声,凑近他,恶狠狠地说:“我今日进不去,迟早有一天能进去,我今日取不走他的命,迟早有一天我要他碎尸万段。”
他说的话一点儿也不像是空口胡扯,裴钰急促地呼吸着,目光寸步不移地和他对视。
他浑身都在紧绷,心跳得极快,直到目光停留在了萧楚耳朵上的那对银坠,这才思量出了一些事情,缓缓调整了呼吸。
他沉声道:“你不是蜀州人,对吧?”
萧楚掌心的力道松了松,没答话。
裴钰继续说:“你这银坠上的纹路是雁州才会有的手笔,还有这条长生辫,也是雁州人的风俗,今日是神武将军进京受封的日子,你是他的亲卫,是么?”
萧楚盯着裴钰看了半晌,这才缓缓退开了身,眸中的阴冷淡去了些,搭起臂,说道:“你倒是挺聪明。”
“聪明谈不上,奇闻逸事见多了。”
裴钰阴阳怪气了一句,捋直了袍子,正色道,“你既然是神武将军的亲卫,这个时间应该在梦华门等着,为何会跑来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