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英先给其一顿嘲讽,然后转入正题。
“我们开店做生意,你们开门做好人,都是讨个吉利口彩好做人对吧?哪有这样跑到人家店里大吵大闹的?”
没想到,对方也不赖。
见好就收,口气软了下来,提出给钱免灾,拿钱私了。宝英趁机回答“我得和老板商量后,再回答你们。”
“公公”
就看一眼“婆婆”
“多久能商量好?”
宝英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可我们,总不能白来一趟的呀。”
咣当!宝英扔过几块银元,砸得那接钱的“公公”
晃几晃,差点儿摔倒“车马费够了,其他的三天后再说,滚吧!”
夫妇俩又相看一眼,紧攥着手中的银元,咕嘟咕噜地走了。
话说,多亏结拜妹妹赶到,赶了大闹烟花间的夫妇俩。
阿桂宝英回了账房,其他的各归其位,小天井恢复了平静。阿桂吁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狗挫(多骂男人),难过撒哉,难过的类(心里感觉不舒服),怎么会遇到这一对儿的呀?”
宝英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一气喝完,然后笑道。
“阿桂姐,你也别再‘的呀’‘的呀’啦!干我们这行,老百姓讨厌,有钱人妒恨,官府鄙夷,所以处处皆风险,一不小心就着了套儿。我初入行时也像你,时常迷惑不解,有时还自责。”
走过去,端起阿桂姐账户边的茶碗。
揭开看看,替她重新倒满水,塞在她手里“后来,我想通了,就像老百姓喜欢平淡琐碎,有钱人喜欢纸醉金迷,官府喜欢争权夺利一样,这是一种生活方式,所以不必后悔。”
她退后几步,屁股抵着账桌,抱起胳膊。
“倒是这件事儿又提醒了我,既入行,就要学。我俩目前势力单薄,以后要展赚更多的钱,会遇到多少这种事儿啊?”
双手握拳,相互捶捶。
“可惜我是个女人,要是男人呀,”
扭头看着窗外,咬紧牙关,狠狠儿迸道“非把它个上海滩,闹腾得翻天覆地不可。”
阿桂听罢,端起茶碗轻轻呷一口,咣当一声盖上。
然后,轻轻放在桌面,看着结拜妹妹道“那不一定,男人有男人的蛮力,女人有女人的优势,我相信,目前的困境是暂时的,”
她张张嘴巴,硬是生生咽回了那个,伴随着她23年的“呀”
字儿。
“放心,我有这个心理准备。不过,我总感到件事儿有点儿跷跷。”
宝英不解“阿桂姐,你的意思是?”
阿桂吞口唾沫,慢慢道“你一进来,我瞟到那一对儿神色就有些紧张,你走到一对儿面前还没开口,人家就对望一眼,好像在相互提醒什么?”
她定定地想想,看着结拜妹妹。
“你进来不是拉开了一对儿吗?一拉之下,为什么你们三个相互瞅瞅,难道你仨本来认识?还有,你扔车马费之前,先把一对儿恶狠狠地骂了一顿,真是奇怪,和我一直气势汹汹的夫妇俩,居然垂头丧气,一声不吭?难道他俩真的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