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第一天认识他?”
姜文耀顺手拿起一颗青梅咬了口,酸得他龇牙咧嘴,“这都成他习惯了,我去,真的酸。”
“难怪他们说狙击手多少会有些奇奇怪怪的癖好。”
陆羽说。
剃着贴皮儿的寸头青年没有说话,垂睫将作战手套穿入骨节分明的指节中,随后又将黑色头绳圈在手腕儿上。
但他刚把迷彩袖往下扯掩埋这根头绳时,“啪”
一声,头绳断了,上面用木头雕刻的小黄花掉落在地,砸出清脆的干响。
江旋紧拧着浓黑的眉头,蹲下身把断了的头绳和小黄花捡起来,颤着手想让重新系在一起,却因为太过焦急几次都没有成功,就连心脏也罕见地快跳。
“怎么了?”
韩泽栋瞅见江旋浑身散出来的慌张低气压问。
“断了。”
江旋哑着嗓子说。
“什么断了?”
韩泽栋一愣。
“他护身符断了,”
陆羽接了一句,走到江旋面前,“你手这么抖当然系不上了,拿来我帮你。”
“不用。”
江旋沉淡地回,把头绳放到贴近心口的口袋里。
“都收拾好了吧,”
队长走了进来说,看见他们点了点头,表情不变铿锵有力地吐出两字,“出。”
直升机滕旋在上空,螺旋桨的声音传到舱内。
队长摊开地图,条理清晰地说出这次作战计划,“巴塞罗卡的武装军挑起恐袭聚集在突尼斯政府,巴塞罗卡本人带领小部分武装军回到了他们所在基地卡罗尔沙漠,我国援非医疗人员被作为人质就在这个地方。陆羽,韩泽栋,姜文耀,许斌,你们配合突尼斯政府军将华侨人民撤离到马非海岸的军舰上,我,江旋,戴旭文,闫杰,前往卡罗尔沙漠救人,明白了吗?”
“明白!”
他们从喉咙里出粗粝的嗓音回答。
“江旋。”
队长沉着的目光放到江旋身上。
江旋从思绪中回过神,立即刚正地嚎嗓,“明白!”
说完,他闭目靠在直升机的窗舱,脑子里不可避免地涌入仿佛加了倍数的零碎片段。
黑色头绳在他的手腕儿上戴了七年。
该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