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恒哗啦地拉开椅子,气鼓鼓地走了,嘴里嘟囔着:“好,你们就这样吧!”
松梦婷挠了挠头,转过来问:“你们觉不觉得他这两天神神叨叨的?”
顾从州明知故问:“你也发现了。”
松梦婷猜测:“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周舟和顾从州对视一眼,一致选择撒谎:“没有吧。”
松梦婷转了回去,嘴里念叨:“男大十大变……”
时望飞一下午没醒,打下课铃后,孔恒又转身来幽怨地看了他们一眼,像是在表达: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
在周舟和顾从州的歉意笑容之下,他头也不回地走了。顾从州先她一步出去,到大门口等着。教室里除了三两个不吃晚饭的人,大多数人都已离去。
周舟到大门口时,人基本已经走光了。下午时只些微下一点点雨,彩虹倒是大,色彩鲜艳地横在天上,每个出校的学生都要从彩虹桥底下钻过去。
见她背着书包出来,顾从州从门卫室后面转出来跟她并肩。他一下午都在猜测周舟会同他说些什么,或是什么都不说,只静静地走在刚下过雨的路上。
走到岔路口,往左就是居民楼和步行街,往右就是长长的一段林荫道,后面是一条大街。这条路他骑车经过许多次了,但没有脚踏实地地在上面走过。走在树荫底下,偶尔会有一两颗小水珠从高高的叶子上滑下来,砸在他的脸上。
周舟的脚步很轻的,好几次让他恍惚旁边是不是没有人。
林荫道
这条林荫道像是永远走不完似的,走完一截还有一截,远远地看见道路尽头有一棵枫树,风一吹,叶子清脆地落下来。
周舟忽然开口,却是在说别人的名字:“孔恒……”
顾从州知道她想说什么,回答道:“近期应该不会再有这种打算了。”
周舟点头,把下午和松梦婷谈话的内容告诉他,又说:“长远的打算最好也别有了,免得到时候连朋友都没得做。”
顾从州十分同意,同时惊诧:“没想到松梦婷想得这样清晰。”
“清晰,并且道德感很高,”
周舟踩了踩地上还没来得及扫去的带雨水的叶子,“我原本想让你提醒孔恒,松梦婷在戒糖,不吃很甜的东西,让他别送了。”
他想起周舟中午吃糖葫芦时腮帮子鼓鼓的模样,不由得笑了出来。
她还在说话,忽然一顿:“怎么?”
他立刻敛容,掩饰性地咳了一下,“没事,想起了点可爱的事情。”
“可爱的事情?孔恒的单相思不应该是酸涩、悲情的事情吗?这都能联想到可爱?”
周舟皱着眉头问,尽力去感受他那飞跃的思绪。
她一皱眉,侧面看着弯弯的眉毛压成一条平直的线,眉头还隐隐有往下走的趋势,看起来下一秒就要不耐烦地说:你还有没有点人性?
顾从州连忙说:“不不,你别生气,我不是这意思。”
周舟更加摸不着头脑,“我生气了……吗?”
顾从州盯着她的眉头,“没有……吗?”
她沉默片刻,顾从州一直盯着她看,倒把她盯得浑身刺挠起来。不自然地把额间散落的头发拨到耳朵后面,慢慢道:“不开心我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