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躺在床上,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头顶灰色的屋顶,她维持着这个姿势已经有半个小时,到现在为止,她都还没有接受自己已经穿越的事实,不死心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睁开再闭上,期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能回到自己熟悉的房间。
然而已经眨眼数次了,徐清绝望的现,自己还是在这个陌生破旧的小屋子,那花费了自己第一笔工资布置成的小屋仿佛就是一场梦,只是自己的一场臆想。
原本的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一名悲催社畜,和别人的朝九晚六刚好相反,她是朝六晚九。
老板在做人与不做人之间来回横跳,节假日很少放假不说,就连可怜的单休有时候都要压榨着居家办公。
她无数次动了辞职的念头,但最终还是没有实施,没办法,实在是他给的太多了。
这周老板忽然大善心,在周六的下午就大手一挥让他们该回家的回家,该找妈的找妈。
这可真是盘古开天辟地头一回,全公司的人从没如此团结的聚在一起,打听背后的原因。
好家伙,原来是老板这个单身三十年的母胎so1o,终于遇到了自己的小娇妻,生怕他们这帮人成为他约会路上的绊脚石,于是果断把他们踢开。
因为他不仅是老板,还兼任另一部门的顾问,美其名曰请顾问又得一笔钱,他还得给自己存点老婆本呢!
徐清对这些都不关心,她只知道老板放假自己得了实惠,这不得抓紧时间好好享受,浪费一分钟都对不起她的社畜生涯。
前一秒,她还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感叹不用做朝六晚九的社畜就是爽,后一秒追个剧就被平板掉下来砸脸上。
眼睛一闭一睁,眼前一黑一亮,就是看到的这么个场景。
躺在床上已经半个小时了,徐清也接受了另一个人的全部记忆。
确切来说就是容纳自己灵魂的这具躯壳的记忆。
现在是一九六八年,这具身体今年十八岁,名字和她的名字就多了一个字,叫徐清清。
和她不同的是,她在现代十岁之前不是孤儿,有父有母。但十岁那年父母因为一场车祸双双去世,一个十岁的孩子骤然双亲离世,想要独自生活,脚趾头想都知道很困难。
好在村里的乡亲们心地挺善良,今天去你家吃一口,明天去他家吃一口,徐清就这样慢慢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
等到大学毕业,花了一年的时间自己的工作彻底稳定,后来两年她每年都会拿出积蓄的百分之三十回馈给村里。
再拿出百分之二十捐给慈善机构,为了防止被骗,她还特意加了一个去实地考察过的公益组织负责人,这百分之二十会直接打到负责人卡里,再由对方分配。
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就用来维持日常生活,除了必需的开销,其他的就存起来,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买一个属于自己的窝,早日结束这租房生涯。
然而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计划还没来得及萌芽就胎死腹中。
郁卒——
虽然老板有时候不做人,但比起穿到这么个节骨眼,她宁愿在二十一世纪当社畜。
买不起房大不了她一直租房,年纪轻轻,双手双脚齐全,她就不信自己会被饿死。
至于老年以后有没有收入来源,怎么养老的问题,她压根没想过。
只要她死的够快,养老的问题就轮不到她来操心。
可现在,一切全没了,徐清如丧考妣。
她也想既来之则安之,但事实是臣妾做不到哇!
好在来的前两天她刚将钱转出去,卡里剩下的钱虽然也让她心痛,但还不到滴血的程度。
“你终于醒了,感觉还好吗?”
就在徐清,不,现在应该是徐清清刚要emo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幽幽的声音。
这道声音可以称得上是非常轻柔了,还是个很有磁性的男声。
然而现在的徐清清却是没有一点心思去欣赏,身子一僵,一股凉气瞬间从脚板底窜到天灵盖,浑身汗毛齐刷刷地敬起了礼。
“谁?谁在说话?”
颤抖的声音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慌。
而根据她看的数量不少的小说来看,这也不像所谓系统的声音啊!
如果她没有失忆的话,刚才的半个小时里她打量了这个房间不止一次,周围别说人了,蚊子都没一只。
况且众所周知,系统都是电子音。
那这道声音哪来的?
那声音的主人仿佛没有感受到徐清清的僵硬,再次开口“说话呀!”
徐清清偷偷地咽了咽口水,视线再次扫了一圈房间内,还是没人。
“我不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