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极轻,轻到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见。
萧时序手上的动作一顿。
在两名守卫看不见的地方,萧时序神色一如往常,却是悄悄在萧知云的掌心里写下一字。
“兄”
。
脑袋里嗡的一声,萧知云难以置信地在身后紧握住他的手,泪意瞬间涌上心头,模糊了眼眶。
萧时序迅速转身将她挡住,冷声对着守卫道:“你们先出去,王爷命我在出城前,先审一审这位萧贵妃。”
肃先生是王爷极为信任之人,守卫自然不疑有他,将门合上后便退下了。
萧知云在他开口前吸了吸鼻子,努力将眼泪给憋了回去:“我不哭。”
她知道这个时候决计不能暴露,待会儿也让伶舟行心痛烦躁就不好了。
萧时序哑然笑了,他竟不知自己的小妹何时如此坚强了。一如从前那般温柔地揉揉她的脑袋,既欣慰又心疼。
时间紧急,萧时序低声迅速嘱咐道:“南阳王要走水路离开随州,若是上了船,逃脱便难了。我已准备好了死士替你,届时就算上船后被南阳王发现,他也无回头路可走了。”
萧知云认真记下,却是攥住他的衣裳,紧张地问道:“哥哥还要上船吗?”
“当然,不相信哥哥的身手吗,”
萧时序轻笑了笑,垂眸心疼地看着她颈上的伤痕,“南阳王竟敢伤你,哥哥便让他此行有去无回。”
她怎会不相信他,萧知云咬紧下唇,重重地点了点头。
“伶舟行在城外等你,”
虽是不愿,但此刻他不得不将萧知云暂时托付给他。萧时序暂且隐瞒下瘟疫之事,严肃问她道,“答应哥哥,一切结束之后,和他分开好不好?”
不好。
萧知云拧紧着眉,又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一般,慢慢地摇了摇头。
哥哥一直活着,却不回来找她。伶舟行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也总是不告诉她。
但她好几日都没见过伶舟行了,每天也一直很坚强地与他们周旋。他分明答应过自己,五日之后就能回来,就能再看见他的。
所以一切结束之后,她要先抱一抱他,再冷着脸让他把剩下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萧时序看清她的神情,掩藏住眼底的暗淡:“是哥哥唐突了,还是先快些离开吧。”
他们的马车顺利地出了城门,驶向城外的密林。越过那片密林,南阳王的大船便停在河边。也只有这片密林,才最好甩开南阳王派来跟着的手下。
车夫驾马的速度越来越快,眼见就要甩开身后的侍卫们了,前路却是突然出现一道木障拦路,车夫迅速勒马停下,马儿却还是踏在了尖锐之处,痛苦地长嘶向一旁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