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
于桑洲将上衣扯下来,轻轻按压两下侧腰,“你不是话这么少的人啊。”
“你也就说这么两句,我这样才公平公正吧?”
饶时上前一步,伸手戳着他胸口,“你——”
“你什么你!”
张主任将两人拉开,深吸口气像是想说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只憋出一句,“算了,回教室吧,你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备战高考,剩下的我不想再多说,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下次再发生,绝不是今天这样就能解决的。”
走出办公室大门,两个人谁都没再说一句话。
身上的疼痛在提醒饶时,他刚刚打完一架,火气其实还在胸膛烧着,并没有减少的趋势。
现在不管是谁,只要再多说一句,拳头便会再次挥起来。
饶时的挥拳是冲动的,甚至带着迁怒。
但他不会为此低头,于桑洲选择他当那个倒霉蛋,那他也要做好被自己当成宣泄愤怒的对象。
回到教室时正好踩着下课铃,进出的人都盯着饶时看了好几秒,他没好气地回了他们每人一个白眼。
任游眨了眨带着困意的眼,打出呵欠冲饶时招手:“去哪儿了你?哎哟,你在哪儿被人揍了啊!”
“倒霉。”
饶时还准备回座位坐一会儿,人还没走到位置,就被任游拉着胳膊朝外走。
“不能又是于桑洲吧……”
任游问。
“就是,”
饶时咬紧牙,恶狠狠地说,“我今天还是收敛了,以后迟早给他揍哭。”
“打人不打脸这道理他不懂啊,”
任游拉着饶时在楼道拐角处站着,他抬手碰了碰饶时的脸,“毁容了,看着我都心疼啊。”
“得了吧,来个帅哥心疼心疼还行。”
饶时一巴掌将他手打下去,转身朝校外走。
八月份的夜晚总是闷热的。
走回家需要十几分钟,每一个夏天都是这样度过,走到一半时,前胸后背的衣服都会被打湿,额头的汗也会滑落到鼻尖。
今天有点不一样。
汗水渗入脸上的伤口里,饶时能感觉到汗液在伤口中扩散,最后跟扎根似的,朝他每根神经里钻。
脸上又疼又痒,他伸手在伤口边缘蹭了蹭,只这点力度,都已经让他疼得直咧嘴。
这一刻,他将于桑洲在心里又揍了一顿。
在他感到脖子因为出汗而变得黏腻时,家也出现在不远处。
这一片的居民楼只需扫一眼就知道已经很旧了,半脱落的墙皮挂在那里,上面还有滴水留下的痕迹,边缘处也生出了青苔,一直蔓延到楼道入口。
饶时走上四楼,还没等他拿出钥匙开门,男女的笑声就透过门传了出来。
他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况,在这种时候,只要他出现在饶达海面前,甩脸子肯定是避免不了的,少不了第二天还会有一通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