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妤留在济南府的每条路都被萧烈堵死了。
她这位皇兄的脾性同父皇一样,瞧着温和,但做下的决定是轻易不能撼动。
三日后,萧妤脚伤一好,萧烈便派了两队皇城卫护送她回上京了。
萧妤甚至没来得及再去一趟浮玉山同顾长晋告别,也没来得及给他送去一袋儿松子糖。
好在她昨儿听府里的厨娘提起一事,道今岁济南府的解元名唤顾长晋,乃浮玉山一猎户人家的儿子。
萧妤一听便知这顾长晋定是她遇到的顾长晋。
既是解元,那定然会去上京参加会试,说不得金殿传胪那日,她还能在宫里遇见他。
这般一想,她也不着急了。
一个月后,萧妤回到上京。
戚皇后早就收到了萧烈的信,也晓得她左脚受伤的事。
虽萧妤一再保证说无事,戚皇后仍旧将孙院使叫来坤宁宫,听见孙院使道她这左脚没甚后遗症,方彻底放下心来。
戚皇后睨她:“我就说不能叫你跟着去胡闹,你父皇非要惯你!”
萧妤抱着戚皇后的手臂,笑着哄道:“昭昭这次去济南府,收获可大了。母后想不想听?”
戚皇后道:“你在那就待了不到十日,能有甚收获?”
“昭昭看中了一个男子。”
萧妤语不惊人死不休,“我要招他做我的驸马。”
戚皇后一惊:“是哪家的儿郎?”
“现在还不能同母后说,”
萧妤抿唇一笑,“等时机成熟了,昭昭自会同母后说。”
戚皇后望着越长越明媚的姑娘,心道:果真是女大不中留了。
今岁她及笄,她还同萧衍道要多留昭昭几年,莫要那么快给她选驸马。
那会萧衍意味深长道:“以昭昭的性子,若是喜欢上了谁,定会热烈地去追求。届时你便是想多留她几年都不成。”
戚甄也知她这姑娘主意大得很,只她从不曾想昭昭会这般早就有心上人。
她不肯说,她这个当娘便是拿着榔头来也撬不开她的嘴。
戚皇后斜睨她一眼,“你不同母后说,可会偷偷同你干娘说?”
萧妤笑道:“自是不会,昭昭一视同仁,母后同阿娘,我谁都不说。”
萧妤对待戚皇后与干娘沈一珍,的确是一碗水端平。
沈一珍每年上元节都会来上京。
其一是沈家的生意遍布整个大胤,其中泰半都在上京。是以沈一珍每年都要来上京压账查账,至少要住个三两月。
其二则是为了来萧妤。
说来也是奇怪,二人明明不是母女,可感情却比寻常母女要深厚,好到连惯来雍容大方的戚皇后都要吃味。
萧妤与沈一珍的缘分还得从嘉佑八年的上元节说起。
那会沈一珍得知了失踪了数年的兄长沈治竟然死在了大慈恩寺,便想着来上京查清他的死因,顺道给他收殓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