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茵眼睛都红了,说的断断续续:“我从黔源来的,这一路十几个小时,拿着地址到处问……越往北走越冷,又在火车站等了他半小时。我就穿那么少,晚饭也才吃了几口,陆强就把我推到您这儿来,可您还……”
卢茵顿了顿,拿手背抹眼泪。她哭不招人烦,只流泪,不出声,安安静静的,看着都让人心疼。
抹完泪又继续:“陆强太过分了,总是看我好欺负,现在又把我自己扔到这儿……回去我要跟他分手。”
钱媛青冷哼:“就对了,那畜生不是什么好鸟儿。”
卢茵说:“的确不是好东西,追我时候阴魂不散的,还事事隐瞒我。刚知道他犯的强。奸罪那会儿,简直恨死他。我要跟他分手,迫不得已,他才跟我撂了底,说那些事他根本没做过,其实是替别人顶罪的。”
卢茵恐怕她打断,没个停顿,一口气说完。
房间一下子静了,她忘了哭,偷偷拿余光扫她。
钱媛青很平淡:“什么?”
卢茵一滞,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这回时间彻底静止,钱媛青没有任何反应,半靠了好一会儿,抬手关灯。
卢茵哑然,这反应出乎意料,但她知道她听明白了。
关灯后,一开始无睡意,旁边气息并不匀称,黑暗伴随细小的摩擦声,钱媛青一直睁着眼。
后来卢茵睡着,再醒来已经天亮,她猛的从炕上坐起来。
那边钱媛青一抖,针扎到手,她吮了吮:“你这一惊一乍的,吓我一大跳。”
卢茵反应片刻,意识到是在陆强家,“对不起阿姨,我不是故意的。”
她侧头看,她昨天那双鞋做一半,现在又重新做起另一双。
钱媛青没理她。
视线偏了偏,才注意到,地上还站了一个人。王母早起就过来,这会儿正重新生炉子。
她笑着问:“丫头,醒了?”
“婶子早,”
卢茵笑着打招呼,连忙起身:“我帮您吧。”
王母挡了下:“可不用,这活儿你不会,赶紧躺被窝里,早起冷,等我把炉子生暖你再起来。”
钱媛青也皱眉:“你别跟着添乱。”
卢茵这才坐回去。
那两人闲聊一阵,王母说:“小志和强子一大早儿就出门,去东头月亮河凿冰窟,钓鱼去了。”
钱媛青没给什么反应,她又说:“中午我那边儿做,做完让丫头给你端过来。”
她淡淡说:“我吃什么都行,妹子别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