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月故意说。
喜温又是一惊,但又没那么惊讶,下巴搁在扶手上,用脑袋替释月摇摇椅。
虚软的脚步声响起,释月蹙眉看去,就见孙婆婆去而复返,手里捧着一块深蓝色的布。
蓝是夜空的蓝,蓝是喜温眸珠的蓝。
“释娘子。”
孙婆婆把那块布往前递了递,眼圈红红,却又竭力在笑:“家里实在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这块布还算拿得出手。这是手织的粗布,只是瞧着粗,摸着可舒服了,凉凉的又吸汗,眼下穿最好。您若瞧得上眼,我替您做了衣裳,给我十日就妥。只要请方郎君给我,给一头有乳的母羊就好。”
释月要这许多布做什么?绫罗绸缎,不过是无毛兽遮羞的玩意。
喜温却是看呆了,在她生平所见之中,这样浓郁的蓝,何曾停留在一块布上?
释月见她满脸惊艳,想着她过几日要再去林中寻罴,一去又不知福祸,若是死了,也算有身衣做寿衣,她刚要开口,就听人道:“喜欢?这布拿来做你的嫁衣也好。”
那穆雀站在孙婆婆身后,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蓝布,吓得这个老婆子起抖来,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喜温气极,伸手抢过布匹,还给孙婆婆。
那穆雀一抬手,布又被他捏在手里,笑道:“行,我知道你喜欢这些汉人,这老婆子要母羊是吧?抓一头来就是了。”
喜温又要把布抢回来,可她力气比不过那穆雀,即便他单手捏着,喜温用上双手也夺不过来。
那穆雀见她满脸通红,将双脚踏在篱笆墙上,卯足了劲要拿回这匹布,笑得挺得意,于是乎轻轻一松手,就要看喜温是怎么狼狈摔倒的。
喜温也预判到自己会摔,只是没想到会摔进释月怀里。
在她看来,释月实在是个很脆弱的人,夜晚陪着她晒一晒月亮,都觉得她会被月光消融。
喜温猛地从释月怀里起来,她急切的抚了抚释月的手臂和膝盖,“没事吧,没事吧。”
释月哪有什么疼的,接住喜温,跟接住一根绒羽没有区别,只是见那穆雀的嘴脸太过可恶,不想喜温丢丑,再叫他猖狂罢了。
见释月摇头,喜温这才一转身,怒冲冲跃出篱笆墙,直接给了那穆雀一拳头。
孙婆婆打着哆嗦,整个人都吓得不轻,路又被打架的两人挡不住,走不了,转脸见释月趴在篱笆墙上,看得兴致勃勃。
‘口角之争无,果然还是打上一架来得有意思。’
随着那穆雀来的那帮少年都是差不多年岁,叉着手看喜温和那穆雀扭打。
在他们眼里这只是那穆雀逗自己未来媳妇玩呢,却不料喜温真是狠了心,瞅了个空子一脚踹在那穆雀的耻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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