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凭王爷和圣上的亲疏关系,圣上至少会多给几日时间,而不是迫切地下此命令。”
江瑟瑟不解。
裴霁舟道:“若此案关系到别人,那我自是有很大把握的,可偏偏他是陈王。”
“陈王又如何?”
江瑟瑟疑惑问道。
裴霁舟默了半晌,才如实道:“先帝在位时,为了避免党争,便将除太子之外的所有亲王迁至别州,其中最小的便是陈王,最可怜的也是他,幼年丧父童年丧母,虽为皇子,却也受人冷眼。而今圣上又是重情之人,他一直觉得有愧于自家兄弟,因此一直以来都格外爱护他们。”
“所以圣上便打算让春祥揽下所有罪责?”
江瑟瑟郁闷丛生。
“我想圣上也不是这个意思。”
裴霁舟试图为亲舅辩解,“毕竟我们确实没有证据证明陈王与此案有关。”
“可我们也没有明确春祥的杀人动机,莫非王爷您也觉得是春祥与夏荷分开后受了刺激而犯下这一系列的重案?”
江瑟瑟逐渐愤慨,一时不慎,说出了以上犯上之言,“陛下怎会糊涂到仅凭陈王几句话就定了春祥之罪?”
“江姑娘!”
裴霁舟高喊一声,他警惕地朝院外看了一眼,未见有人路过才稍稍放下心来,转而语气也变得温和了许多,“隔墙有耳,注意言辞。”
江瑟瑟亦是被自己的莽撞言语吓到,她一下一下地掐着自己的食指,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那还没找到的那三名女子怎麽办,我们就这样把她们放弃了?”
“那三名女子失蹤已有大半个月,说实话,活着的希望并不大。”
裴霁舟说这话时,明显没多少底气。
“可,至少还有,不是吗,王爷?”
江瑟瑟小步靠近裴霁舟,她带着隐隐的哭腔,似是在祈求着裴霁舟不要不管那些可怜的女子。
“江姑娘”
裴霁舟还是头一次见江瑟瑟呈现出这般脆弱的神情,仿佛那个需要被拯救的人是她一样,但事情已有定局,即便他是王爷,也有心无力。
“看来,王爷是默许了。”
江瑟瑟见说服不了裴霁舟,便只得放弃,但说实话,她心里其实是有些失望的。
“如此,民女也不为难王爷了。”
江瑟瑟不禁站直了身子,她的目光轻飘飘地掠过裴霁舟脸庞,最后落于院前的空地上。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骤起,惊飞了跳跃在草地上觅食的麻雀。江瑟瑟眼中的热泪渐渐消散,她的神情也跟着冷漠了起来。
“王爷,小师妹——”
火急火燎赶来的雷鸣草草向裴霁舟行了礼,转眼看到冷脸静立于一旁的江瑟瑟,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之间似有异样。
回想起自己在圣上面前的回话,雷鸣很是懊恼,他道:“我以为圣上寻我问话就是例行问问情况,未曾想到在这之前陈王前去见了驾。我之前虽言信得过陈王为人,可就算想还他清白,也从未想过用这等法子。现下兇案未明便草草结案,属实不是我之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