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安顿下脚步,看了裴霁舟一眼,裴霁舟会意道:“无妨,我在此等候便是。”
顺安扬起的嘴角又飞起了一个弧度,他慢悠悠地朝两人靠近,凑近长晟帝耳语了几句后,长晟帝便朝裴霁舟这边看了过来。
裴霁舟隔空朝长晟帝拜了礼。
未让顺安再折回来,长晟帝朝裴霁舟招了招手,裴霁舟整理了好衣裳后信步行去。
“郡王!”
傅斯远丢了手中的棋子起身朝裴霁舟揖礼。
裴霁舟回礼,又听长晟帝道:“都是自家人,这麽客气做甚?霁儿,坐!”
长晟帝指了指一旁的凭几。
裴霁舟掀起下袍盘腿坐于长晟帝和傅斯远之间。
“案子查得如何了?”
长晟帝指间拈着一枚黑棋,双目紧盯着棋盘,却久久没能落下棋子。
裴霁舟颔首回道:“已经有了眉目,相t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说话间,裴霁舟有意地看了傅斯远一眼。
长晟帝的后脑勺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竟能捕捉到裴霁舟的颜色,他终于将目光从棋盘上移至裴霁舟身上,看了他半晌后,忽地笑道:“你不会在怀疑斯远吧?”
傅斯远双手搭在膝上,他倒也沉得住气,纹丝不动。
裴霁舟没有作答,长晟帝终究是没有落下那粒棋子,他收回了手。
“今日这麽急着宣你来就是为了此事。”
长晟帝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斯远已经告诉朕了。他与那秦子殊虽是旧识,便秦子殊所做之事他全然不知,定是那秦子殊打着斯远的旗号招摇撞骗,唬得礼部官员与他一道同流合污。”
“舅舅的话,甥儿自是信的。”
裴霁舟道,“但我还是想听傅少师亲口说。”
长晟帝哈哈笑了两声后看向了傅斯远,傅斯远擡起头,嘴角挂着一丝浅笑。
“王爷明鑒,自臣五年前入朝为官后,便与秦子殊断了私下往来。”
傅斯远道,“仅有的几次会面也是在聚贤楼中,衆目睽睽之下。但臣必须要承认的是,因臣与秦子殊是同乡,且他长臣几岁,曾经受了他颇多照拂,此恩此情,臣一直铭记于心中,不过臣敢以人格担保,臣从未徇私舞弊过,也从未暗示过礼部官员关照于他。臣所言之真假,王爷大可去查证。”
“朕相信斯远的为人。”
长晟帝道。
裴霁舟道:“舅舅相信,那小甥自然也信。其实,我也觉得傅少师没有参与科考舞弊,我前去少师府也只是想多了解些秦子殊的情况。”
傅斯远道:“说实话,臣之前所认识的那个秦子殊是个品行端正之人,臣到现在都还不相信他做出了这等大逆之事,可证据摆在眼前,臣又不得不信。许是时间长了,人都是会变的。”
“这麽说,从傅少师这儿也问不出有用的线索了。”
裴霁舟道。
傅斯远道了声“抱歉。”
裴霁舟淡笑回道:“无妨。但有一事,请恕我实是好奇得很。”
傅斯远许是猜到裴霁舟要问什麽了,他的眉梢微微一颤,“王爷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