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
这声音虽然沧桑了许多,但她确定就是聂瞻!
转动门把,首先听到的是病房内仪器有规律的滴答声。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去,目光落在病床上面如白纸没了往日活力的聂瞻,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聂瞻没料到她不打一声招呼就来病房,正在艰难打字的手指顿住,大脑宕机忘记了思考。
“你怎么……”
她咬住唇,任泪水如决堤般涌出来,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韵韵,”
聂瞻双手撑着床,但稍微动一下扯痛伤口,又无力地跌回床上。
方添韵忙跑过去,小心翼翼地伸手,发现他胸口缠着厚重的绷带,不敢碰他,泣不成声地问:“你怎么受伤了?”
聂瞻抬手帮她拭去眼泪,温柔的回话声中尽是虚弱,“杜瑞跟你说的我在这儿吗?”
“是我在消化内科等叫号,自己发现的。”
方添韵责怪地话到嘴边,终究变成弱弱地抱怨:“为什么给我发那样的短信,为什么受伤也不告诉我,这么多天不理我,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聂瞻避重就轻:“你去消化内科是哪里不舒服?”
“我陪曼曼来看病,我身体没事,”
方添韵追着上句话,继续:“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聂瞻垂眸不语。
在那场惊心动魄的激战,以为自己会命丧他乡,所以趁受伤那刻的清醒,忍痛给她发了遗言,为的是让她不要愧疚,忘了他好好生活。
值得庆幸的是子弹离心脏有两公分,他很幸运地活了下来。
但伤势太重,脱离危险期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事了。
医生建议他养好伤再出院,聂瞻执意回国,在折腾了将近十一个小时的航程后,果然飞机还没落地,他的身体又出现紧急状况。
这不刚送到医院抢救过来,醒来后的第一时间就拿手机回复她之前发来的关心了。
“为什么连这么重要的事你都要瞒着我?”
方添韵抽泣着猛吸鼻子,开口说的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她对这段感情的万般不舍。
聂瞻最怕惹她哭,心一疼,伤口也在作痛,但安慰的话到嘴边,记起他们分开前闹的别扭,随即傲娇转音,“因为某人为了维护前任,说要和我到此为止。”
“我那不是维护他!”
“处处帮沈司珩说话,我不瞎,能分辨出来你的心选择……”
话音未落,沾着湿咸泪水的红唇轻轻堵住他的。
聂瞻直勾勾盯着眼前放大的脸,虚弱的身体像被注入了一股电流,正在慢慢驱散萦绕在胸口的痛。
等他想给予回应,品尝久违的温软,她却挪开了。
方添韵温声哄道:“我向你保证,他敢对你动手的话,我一定挡在你前面维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