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到眼皮被一道阴影遮住,聂瞻停留了许久,应该是在检查输液情况,过了会儿,他把手背贴在方添韵额头上,清凉触感仿佛带着电流,冷得差点打哆嗦。
他在床边坐了几分钟,病房的门被敲响,是杜瑞来汇报工作的,说有件棘手的事需要他处理。
聂瞻帮她掖好被角,又把输液的手拿出来放在外边,转身离开。
关门动作很轻,生怕打扰她休息。
等他走了,门口也没什么动静后,方添韵才缓缓睁开眼。
她这间是私人病房,很清静,空气中没有刺鼻的味道,桌子上摆着新鲜的满天星,窗外的天也很蓝。
一想到待会儿沈司珩要来,她的手就不自觉抓皱了身上盖的薄被。
这几天,她把在一起三年发生过的事情回忆了一遍又一遍。
可无论怎么假设,家中有没有发生变故,结局都是个死循环。
沟通或许有点用处,但那也要在沈司珩不再干涉她所有选择为基础的前提下才行得通。
聂瞻在安全通道开视频会议,刚聊到投入产品使用的问题,短信弹出通知,沈司珩说自己到了,让他出来单聊。
他没回,继续开会。
不过减少了没必要的废话,快速结束了会议内容。
推开安全通道大门,转头就看到沈司珩在病房门口徘徊,没有进去的意思。
他倒是有几次想通过门中间的玻璃窗往里窥探,但聂瞻安排的这间病房能很好地保护病人隐私,从小窗往里看,只有空无一人的走廊。
他冲心不在焉的沈司珩喊了声:“来了。”
沈司珩也不管这里是医院需要保持安静,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隔老远指着他就开骂:“你个卑鄙无耻的混蛋!居然敢趁我不在接近添韵!”
聂瞻任由他抓着领子,目露凶光,“放开。”
两个男人怒目相对,弥漫的火药味儿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点燃。
沈司珩把他推到墙上,下颚线条僵硬地绷着,话中全是指控:“勾引我女朋友,你可真下作!不要脸!”
“对她好就叫勾引,那我无话可说。何况你跟方添韵认识那么久,她是个怎样的人,你不清楚?”
聂瞻冷冷嘲笑他,“我真是为她这几年的付出感到不值。”
“如果不是你勾引她,她能变心吗?如果你不出现,不给她五千万,我们早就结婚了……”
“你别痴人说梦了,”
聂瞻打断他的话,将他隐藏在面具下的心眼尽数揭露:“你敢对天发誓,你妈妈出手为难方添韵的时候,你究竟是不知情呢,还是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她胡来?”
沈司珩像被他戳中死穴,震在原地,他脸上表情复杂难辨,对上那双早就看透的眼睛,辩驳的话到嘴边,也只是糊弄了句:“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