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能回去,阙哥,那你呢?”
庄宁故作轻松地耸肩,“多一个人,起码能帮你分担点事情——不过话说回来,你打算在马赛待多久?”
“还不确定,看情况。”
庄宁笑说:“那我还能等到你重操旧业那天吗?”
“钱随时都能再赚。”
程知阙随手掸了下烟灰,侧身往远眺,望向手里捧花的付迦宜,“最近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吧台南侧设一座小型舞台,没请驻场歌手,周围空荡荡的,搁一台电子琴和两把电音吉他。
冷调筒灯照在地面,沤浮泡影,付迦宜半蹲在舞台边上,正跟一个黑人小孩交流,时不时抬手,将额前碎发缠到耳后,一颦一笑生动明艳。
看到程知阙朝这边走过来,付迦宜就近扶一根立柱,缓缓站起身,笑着看他,“你回来了。”
酒劲正上头,她不自知,言语间有不自觉的撒娇意味。
程知阙微微眯眼,目光由上到下,落在她怀中那束鸢尾花上,“买花了?”
付迦宜点点头,“你之前教过我,不要随便同情心泛滥,但我想着,经过证实的贫困潦倒应该可以试着帮一下。”
程知阙眼神沉静下来,挑唇,“做得不错。”
两人没在酒馆久留,跟庄宁告完别,准备离开。
长廊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付迦宜走在最前面,注意到跟在自己身后的影子愈拉愈远,脚步顿了下,回头看程知阙,“怎么不走了?”
程知阙掀起眼皮,对上她极亮一双眼睛,“是你走太快了。”
“是吗?”
付迦宜逐步向他靠近,在距离可近可远的位置停下,“那我……等等你。”
从酒馆出来,在门口看到刚刚卖给她花的那个叫伦古的小男孩,付迦宜忽然提议,说今晚住宿的地方能不能由她来选。
程知阙唇边勾起淡笑,几分纵容地说:“凭你安排就是。”
渔港离山脊不远,新旧建筑融合,顶峰立一座古希腊风格的复古圆钟。
两人随伦古穿过小巷,走到靠海的半山腰,那有几间用石块垒成的房子,伦古一家住一间,其余搭成了简陋的海景旅馆。
付迦宜选了相邻的两间空房,室内装修大差不差,青砖墙面,铁艺单人床,棚顶吊灯开关是许多年前的拉绳设计。
环境一般,好在房间打扫得干净,周围也比较安静,只有隐隐呜咽的风声。
程知阙没急着回自己房间,走到最里面,关上嘎吱作响的格子窗,“住得惯这里?”
付迦宜坐在桌前,托腮看他,“应该……我其实没那么娇气。”
程知阙笑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虐待你。”
付迦宜扯了扯唇,试图帮自己找补,“这里好像也没那么差,就当成一次难得的体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