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阙喉咙溢出低笑,动了动发麻的手臂,温和嘱咐:“刚睡醒容易受凉,缓一缓再出去。我到楼下等你。”
吃过午饭,趁下午气候温煦,外面没那么晒,付迦宜跟着程知阙出门踏青。
朝车库走的间隙,她跟他提议,说想试着开一次车。
程知阙没说什么,直接将车钥匙丢给她,坐到副驾驶座。
付迦宜偏头看他,笑说:“你不问问我有没有驾驶证吗?或者车技怎么样?”
程知阙不在意,“怕什么,只管开你的。大不了把身家性命赌给你。”
出门前,付迦宜贪凉,吃了小半盒哈根达斯,香草口味醇郁偏甜,但不及他说的这句话。
她边发动引擎边说:“放心好了……应该不会让你冒太大风险,我去年考的驾照,理论选择题一共40道,我当时得了满分。”
程知阙挑唇,哄道:“嗯,的确考得不错。”
敞篷的奔驰slk跟路考用的街车手感差太多,付迦宜正襟危坐,将车开成了龟速,上路好一会才勉强适应,好在要去的地方路段平坦宽敞,没有悬崖峭壁之类,减少了一定难度。
车程左右不过二十分钟,被硬生生拖到一个小时,程知阙丝毫没有催促的意思,由她开得快慢,将掌控权完全交到她手里。
峡湾沿途有块用栅栏围起的草坪,占地面积不小,平常被当作靶场来用,付迦宜之前路过这里,远远瞧见有支射箭队在集训,今天倒是没什么人,周遭比较冷清。
这边的负责人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白人,面相有些刻薄,见钱眼开,忙不迭做出恭请的手势,领他们到休闲场地和训练场地的统一入口,热络问想去哪边。
付迦宜从没尝试过射箭,这种危险项目付晟华平时根本不会让她接触,就连去年考驾照的机会都是她反复提及、反复保证才得来的。
原本只是打算来凑个热闹,此刻逆反心理涌上来,她临时改了主意,指向右侧的训练场地,说想学射箭,跟负责人聊起请教练的事。
身旁的程知阙淡淡道:“不用请教练。我教你。”
桌上摆各式各样的工具,山茱萸做的弓臂材质偏硬,程知阙拿起护指和护臂,缓缓帮她戴上。
付迦宜低头观察他的动作,心有些痒,轻轻勾了下他手指,“……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程知阙微微扬眉,“技多不压身,有什么不好?”
付迦宜没接话。
一个人从懵懂到无所不能,中间究竟要经历多少心路历程,她想象不出。
他虚长出的那几岁似乎是一条她极难跨越的鸿沟。
程知阙将弓箭递到她手里,从后拥住她,“按我说的做,先调整好站姿,身体向前倾。”
他教她拉弦技巧,也教她瞄准靶心,付迦宜向来是个一点即通的好学生,难得开了次小差。
热气不断洒在她颈间,很容易让人想起几小时前天昏地暗的那场激吻,偏他这时候严肃有余,越处在这种正经的环境下,反而越有调情意味。
她甚至怀疑他是故意。
程知阙握住她覆在弓臂的左手,平声静气地问:“记住我刚刚说的话了吗?”
付迦宜哪肯承认自己因为抵不住诱惑而分神,硬着头皮说:“……差不多记住了。”
他要她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