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昀视线滑落,烟痕不深,但会留疤,她左脸掌印淡了些,肿青鼓着,却不唐突,跟她相契。
她现在的样子很乖,他没立即把她放下。
陆烟注意到,“你弄的。”
她仰仗醉意,步步紧逼,“拜你所赐,两次都是。”
“嗯。”
他说,“丑了。”
实实在在的评价,他一向习惯用平淡的字眼惹怒她。
她当然不要上勾,“没了它,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真话,假话,都认了。
她偶尔否定了一切,否定自己。她知道,很多人听到后笑一笑,靠出卖身体上位的女人没了脸等于丢掉了饭碗,谁愿意信自恃清高。
陆烟懒得解释,这次同样的话说给覃昀,多了份诚恳。
残存的良知算帮她赎罪好了。
“你后悔。”
后面的不必说。
时间的痕迹唯有此时那么清晰。
“后悔。”
陆烟看着他,从未如此决绝,“曾经会,以后都不会了。”
她明白正在做的事,后果她来承担。
陆烟离开他,抵着男人胸膛坐起来,覃昀维持躬身的姿势,听见她说,“如果有天你喜欢上我,也别后悔。”
“覃昀,后悔是最懦弱的事。”
她低声在他耳旁说,“要做吗?”
她的话里有难以形容的魅惑,但极度清醒,吸引着驱使着覃昀溺亡在致命陷阱里。
而他也这么做了。
他为何要顾虑,明明一无所有。
覃昀捏着她下巴,让她几乎是送到嘴边,在淡淡喘息里,陆烟屏住了呼吸。
风止云静,是另一种惊扰。
声音的每一丝流动都带着光和热,眼闭了,他靠得越来越近,陆烟摸到了他的心跳。
好像他也醉了,粘稠的,低哑的嗓音唤她,“我教教你什么是吻。”
陆烟先把他堵住了,拽着男人两侧衣衫,仰起头,覃昀迁就她的高度,掌心顺势一路向下。
非常方便,但让他得到机会,只是陆烟对他抱有愧疚。
他这张脸换成其他人,她都会跟他做,她仅仅妄图减少负罪感。
覃昀闭了眼睛,吻得凶狠。
她早化成梦魇,覃昀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所谓恨其实是被爱浇灌滋长,所以无法像她那样从容,日复日夜复夜地挣扎。
他变得疲惫,再见到陆烟,绷紧的弦终于松了,与其说是报复,不如说是索取,他的一切行为都在证伪除了爱,还有恨。
似是场较量,他们都不肯认输,恨不得将彼此挫骨扬灰。这交锋势均力敌,率先低头的人注定献祭一生。
陆烟把人带到床,难舍难分,她竟然也空出间隙,“那我看着你,怎么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