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刚听得头也不抬,继续拨弄地面的那几株白芍。
“没路可走,这些药草就只能垫脚了,但踩起来,脚底会不会打滑呢?”
妥洪笑了起来。
“你敢……”
妥刚抬头瞪了他一眼。
“我敢,为什么不敢,”
妥洪依然笑着,见妥刚仍是一副认真的模样,随即陪笑道,“我敢说,不敢做……”
“你啊,也不知说你什么好。”
妥刚摇了摇头,一手扶着一株白芍的杆部,另一手托着其茎部。
须臾,他挪了两步,就将那连着泥土的茎部,放到妥洪已挖好的一个小土坑中,略调了调位置,以双手扶着白芍的杆部,又道“拨土过来吧……”
妥洪应了声好,随即轻轻挥动手中的锄头,将小土坑旁的泥土,一下一下地拨弄过去,待填满土坑后,还用锄头压了压最上面松动的泥土。
连续种了三株白芍后,妥刚以衣袖抹了抹自己的额头“小弟,你还记得咱爹以前是做什么的?”
妥洪“哎”
地一声“哥,我又没失心疯。爹以前是锦衣卫总旗,虽然脏活累活都要干,但好歹也是正七品,管着五个小旗,有五十个手下。”
“那你又记不记得爹为什么能成为总旗?”
“爹在世的时候,都不知说过多少遍,他能成为总旗,不是因懂些武艺,而是因会辨药草和开药方。”
“这些,你倒记得一清二楚。他是为了让我俩学辨药草和开药方,一直挂在嘴边。”
妥刚“嘿”
地一声。
妥洪挥动锄头在地面又挖起坑来“但爹也只是总旗,若是个百户,那咱俩也不用这样。”
“咱爹命薄,若活到现在,应该已是百户了。”
妥刚轻叹一声。
此言一出,两兄弟顿时沉默起来,庭院内只得妥洪挥动着锄头挖土的“哐啷”
声。
过得好一会,妥刚又挪来一株白芍,如法炮制放到一个小土坑内“如今,你还会辨识多少药草?”
妥洪一边将泥土拨弄进去,一边道“真忘得差不多了。哥,不是我说你,虽然你能辨识很多药草,但你又不懂开药方,有什么用呢?”
妥刚抬头望了望他“我也想懂啊,但爹以前教的时候,我都没听进去,只会辨识药草。等下月重阳去拜拜爹娘,说不定晚上爹就托梦,再教我开药方了。”
妥洪听得笑起来“年年重阳,有哪次不诚心拜祭的?也没见爹托梦给你。”